“老師,你……”玉無瑕身側的姬瑾軒見他神色異常,心中疑惑千重,不禁擔心道。
“陛下,天命劍終於等到了它的命定主人。”此刻,明明隔得很近,姬瑾軒卻絲毫看不懂那如玉臉上的透明神色。
近來,老師失神的時候,漸多了。
“速奪來!”慕容水綰擺脫玉家那些白衣長老的困束,及時大喊一聲,那些迷怔過來的妖魔立即齊齊飛身,向水中半空中的涼九歡瘋狂地襲去。
可是就在那一刻,一股莫名強大的神息聖力從她身上散發而出,瞬間穿透近其身的妖魔之軀,哀呼間他們便頃刻化成了黑煙,成為河水浮沫。
“封印?”慕容水綰震驚不已,“你身上居然會有一股強大的護體神力?”
慕容水綰心想自己不可能看錯,也許修為低等的人會認為那是她手中的天命劍所發,但是身為魔界幻尊,她不可能看錯。
“幻魔尊,這女的千萬不能留!”慕容水綰身後的黑綠長袍魔兵聽到“護體神力”,猛然抬頭狠狠地盯著涼九歡,表情凶狠得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無論這女人是什麼身份,擁有強大的護體神力已是一個天地異類,如今她竟然還陰差陽錯地解封了天命劍的神力,成為其命定的主人,阻礙魔族複仇大計,這女人實屬罪該萬死,絕不可留!
然後,無論四周投去如何異樣的目光,已經成為眾人注視焦點的涼九歡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不對勁兒,隻是抱住天命劍在半空中暈暈乎乎地,幾欲搖搖欲墜。
“殺其留劍!”慕容水綰嫵媚妖豔的容顏瞬變成陰沉狠辣,怒喝一聲,揮手就命其餘魔兵立刻上去再搶天命劍,卻見冷宸已經先一步一劍震退四方妖魔,一步飛去抱住了涼九歡。
此刻的涼九歡早已被天命劍剛才的那股威力震得發髻東倒西歪,衣襟淩亂不堪、神智迷糊不清,眨眨眼隱約感到抱住自己的是三師兄,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朝他嘿嘿一笑,又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天命劍,暈乎乎道:“三,三師兄,危險過去了嗎?”
陰沉眸光縱閃過千變萬化,此刻感到懷中小人安然無事,也不由地放輕柔和了,低聲安慰她:“都過去了,歡歡,大家都很安全,都沒事了。”
嗬嗬,一般都是當三師兄神色恍惚時,才會不那麼嚴厲地直呼她名姓,才會輕柔地低聲喚她歡歡小名。
“三師兄,我,也沒事。隻是……我以為那些妖怪看出我隻是一隻小兔精,要跑過來吃了我呢,嘿嘿。”
“不怕,不怕,有三師兄在,誰都吃不了你!”冷宸垂下眼眸,低聲喃喃自語,“三師叔也一定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會努力護你周全的……”
“美人師叔也知道我逞強了?”涼九歡一聽到花事了也會知道,不由抓緊了冷宸的衣袖,委屈哭道,“三師兄,擺脫你不要告訴美人師叔,否則他會生小軒哥的氣,不給雪媽媽治病的……”
“不告訴,不告訴……”
“說起美人師叔,我的花餅都吃完了,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想睡覺。”得到承諾,那抓緊的小手慢慢鬆開。
“好,睡覺,睡吧,一覺醒來,我們就回到了花事穀,到時候花餅又有了。”
“嗯……嗯?我還要看小軒哥的迎劍大典呢……”
戰奇站在旁邊聞言神色一哂,對他倆這幾句毫無營養的對話,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罵,這笨兔子明明都沒力氣了,還操那麼多閑心。
“好,我們看完再回去。”
得到允諾,涼九歡這才彎著嘴角,趴在冷宸懷中,笑著昏了過去。
見此師兄妹情深的感人畫麵,慕容水綰不怒反笑,與抱住涼九歡的冷宸冷然對峙。
“三師兄?叫的可真親切呢,我記得接任我之位的乃是東海那刁蠻公主,而此女……莫非……”
“慕容水綰,你執意要墮落如此嗎?”冷宸抱住涼九歡緩緩站起來,聲音雖起伏不大,卻足夠冷漠和無情。
而他手中的天命劍也隨之砰然一聲插地樹立在她麵前,以宣示主人此時此刻內心之憤怒,以及,殺無赦之決心。
慕容水綰麵色一緊,凝目異常複雜地看著這樣的冷宸不語。
她早已看出冷宸對這黃毛小丫頭不著痕跡的關切,對這位三師兄的了解,便是他天性無情無愛,全心癡迷於劍道,所以她才有可趁之機,施展出一個專門對付他的劍塚幻術困住了他。
沒想到,因為這個黃毛小丫頭險境,竟然助他衝破了劍塚幻境……
一千多年前,她本是天靈劍的持劍者,那時靈智子神君剛剛湊齊他們天外六劍,急於煉成誅魔劍陣,對付魔界。
所以在他們煉陣之前說過,天外六劍中的每把劍,在鑄劍時都繼承了上古神器生死浮夢燈的一個燈麵,擁有一個自己獨特的優勢和缺陷。
其中這種缺陷會跟隨持劍者與神劍的天人合一程度,影響到持劍者的心性。
靈智子說,一旦他們承接下手中的神劍,就必須全心鑽研劍道,憑靠自己的悟性,逐漸參透這種缺陷,化缺為全,這是對他們的生死考驗,也是對天虞山護道誅魔的生死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