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逃避沒有維持多久,不過十來分鍾,她就不得不趕回去了,因為180病房門口來了個身著軍隊常服,一臉絡腮,神情嚴肅冷峻的男人。
之前站在病房裏跟個樁子似的男人就夠威武了,但是這位,威武顯然是無法形容的。
如果非要找一個詞語,那應該稱作彪悍,異常彪悍。
盡管他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沒有那種氣勢洶洶,見誰滅誰的架勢;在病房門前停留躊躇默立的時候,軍姿也不見得有多挺拔,但是顧盼之間的眼神,猶豫著皺眉撇嘴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會透露出那種隻有見慣了生死的老軍痞才會有的,視一切如無物,什麼都無所謂的感覺。
這樣的無所謂跟那種官二代、富二代對權勢或者金錢的無所謂完全不同。
因為二代們無所謂的是權勢和金錢,但是老兵痞們的這種無所謂,那是對生死,不僅是對別人的生死無所謂,他們甚至都不把自己的生死當一回事。
“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我是這間病房的專職護士。”
護士姐跑著過去,十分有禮貌地問道。
“呃。”彪悍的老兵痞瞄了護士姐一眼,隨口應道:“我想進去看看我妹妹。”
瞄一眼,還真就是瞄一眼,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然後就移開了目光。這讓護士姐很是氣餒,難道在老兵痞的眼中,人隻有死人活人,或者隻有有威脅和沒有威脅這樣的分類?
不過很顯然,護士姐是職業的,職業不允許她做不職業的事情。
“好的,先生,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先幫您通報一下。”
這建議真心很專業,因為看他在門口微微猶豫的樣子,似乎不太好直接進去。
“哦,不了。”彪悍的老兵痞猶豫的回答了一聲,然後又道:“我叫劉浩輝。”
“好的,劉先生,那您請。”護士答應著,然後打開門,當先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道:“有一位劉浩輝先生來看你們了。”
這時候,周琴琴已經醒過來了。
但是很顯然,她的狀態很糟糕。
醒來之後隻是定定地看著花板,也不哭也不鬧,當然,也不話。
這樣的狀況讓孟憲秋很是擔心。
他不是沒有示意過,咳嗽,歎息,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但是一個孟薔薇,一個周琴琴,兩個人就像傻了一樣,互相看看,然後也就互相看看,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讓孟憲秋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護士姐這麼一推門一話,從某種程度上來算是打破了房間裏絕望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因為,至少周琴琴有反應了。
“噌”地一下就坐了起來,然後拎起床邊的一個不知道是血壓計還是心率檢測儀的玩意,“忽”地一下往門口就砸。
罵道:“劉浩輝,來幹什麼?”
然而這時候,走在前麵的可還是護士姐呢。
於是,那五六斤的玩意兒直奔護士姐的身上就去了。
護士姐哪裏知道這麵色蒼白,進來的時候還昏睡不醒的女人會這時候醒來啊?而且一聽自己的聲音就拿東西砸過來呢?
於是,一聲尖叫之下,頓時花容失色。
起來也是沒辦法,像這樣頂級的醫院,住院的病人素質那都是相當高的,極少張口罵罵咧咧,或者動不動就動手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