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著似曾相識,那是遙遠的家鄉,那是熟悉的鄉音。馬程峰擰成一團的臉頓時舒展開了,鬆開常曼的手立刻迎著那聲音衝了去。土道盡頭處,依舊是那偉岸的身影,隻是,他好像瘦了,也黑了,他穿著一身黃色緞子麵長袍,臉的皺紋也多了,看起來這數月在外闖蕩的並不順利。他身後背著一個簍子,簍子裏並不是什麼降妖除魔的法器,而是竹骨和不少花花綠綠的紙,那些紙是粗紙,都是燒給死人用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塊定風水的銅羅盤。此人正是家鄉的黃紮紙!
馬程峰好久不回老家了,早已思鄉心切,他鄉遇親人怎能不興奮,也顧不得什麼江湖舊禮了,衝去往起一躥,直接來了個熊抱蹦進了黃紮紙懷。他喜極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淚。
“呀!黃師傅,怎麼是您來了?哈哈,您早呀,早我給您去山裏弄點野味了!”
“哈哈……怎麼?你子有了媳婦兒還記得我這個老鄉啊?難得難得!罷了,別那些沒用的,咱爺倆不用扯虛的。實話,祥爺幾日前找到我的時候,讓我來幫個忙我還不願意呢,他卻不是白忙活,雖然沒錢給我,可卻能讓我見一見故人,我當時以為是老瞎子出事了呢?沒想到在這邊陲村碰到了你!好啊,好啊!”黃紮紙對馬程峰那可是格外照顧。
時候,家裏有個大事情的,程峰奶奶隻能來找黃紮紙,不管是缺錢還是缺人,黃紮紙能幫的,絕不含糊,哪怕是手頭有活也會放下。如果沒有黃紮紙一直幫襯著,恐怕他們祖孫二人根本活不下來。黃紮紙對馬程峰的大恩,好是馬福祥在靖宇守著樸家人一樣。二人不是父子,感情卻勝似父子!
“黃師傅,你瘦了,這麼多日子沒見您,您到底是跑哪去了啊?次回家也沒見到您呀?是不是出去討女人去了啊?哈哈……您終於想開了!”馬程峰打趣道。
“哼哼……你叔兒我是個老處男,可不你喲,你這……子,你以前可是見了女孩子都臉紅的呀?除了張慧芳我沒見過你跟其他女孩過一句話,怎麼?這麼快有長進了?這要不是我咳嗽幾聲,看這架勢你是要下齊動手呀?是不是叔兒來的不是時候呀?”
曼一聽,羞愧難當,咬著下嘴唇直瞪馬程峰,本是熟人,可她卻一句話也不出口了。
“叔兒你又拿我開玩笑,我和曼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好了,別我了,走吧,祥爺現在已經收曼為徒了,都是自家人咱誰也別跟誰客氣了,走,回去吃飯去!”馬程峰趕緊找了個由子錯開話題。
“哎?曼這丫頭可不錯呀,最起碼慧芳適合你,你子豔福不淺,人家姑娘現在是要啥有啥,你日後可不許對不起人家啊!”
“叔兒,我知道了!您怎麼越來越絮叨了呢?”馬程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親切地握著黃紮紙的大手朝屯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