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一縷獨難忘(1)(1 / 2)

陸地與淩菲相伴走到馬路上,天南地北的談論一番,唯獨沒有說到時局,陸地的性情裏是將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而淩菲是心存芥蒂的,她不敢提,所以在他的眼裏,她緊張的有些發抖。

“你冷嗎?”他再一次挽了挽淩菲的腰,隨後自然的放下,抬手摸她涼的有些僵的臉。

自人類這個物種在地球上存在開始,男人同男人便是有分別的,倘若換成別的男人來做這個動作,輕佻、流氓、不自重,把這些詞彙疊加起來形容都不為過,可放在濃眉大眼的陸地身上,體現出的效果卻隻有關愛。

他的眼睛大的精神而帥氣,像漆過的銀杏果,包裹著營養豐富的內容,想到此,淩菲從地上撿起一片澄黃的葉子,舉在太陽的光圈裏觀望,脈絡清晰的葉莖有如交繁錯雜的血管。

他命令手下從車上取出他的圍巾,仔細的圍在她的脖頸處,他紮的真是嚴實,遮住了她半張臉,煙草味和薄荷糖的氣味瞬間竄入她的鼻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笑了,因為她蔥段似的小手臂仍停留在橘紅色的光圈裏,四散瀉開七彩的光芒。陸地道:“舍不得放下來?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葉子,你看裏麵星羅密布的斑點,我怎麼都揣摩不透是什麼。”

“為什麼要看明白”,他把頭貼近她,也觀察那片葉子,然後道:“銀杏葉還是浸濕在青石板上的時候最好看,為何非要去搞清楚猙獰而並不美好的真相呢。”

“大概是內心的不安和執拗促動使然”,淩菲呢喃著,把葉子放到地上,隨陸地上了吉普車。

他們先去了醫院。年長的骨科醫生在她瘦弱的腳踝處左右旋轉,一遍遍的問她:“疼嗎?”

淩菲搖頭,但陸地不相信,他坐在她的麵前,將她的整個身子靠在自己肩上,撫摸她的發絲,像是他替她感受到了難以忍耐的疼痛似的。

醫生道:“陸戰長,沒有大礙,小姐走路當心點,別再扭著了。”

陸地一本正經的道:“當真不礙事?”

醫生眼神複雜的望了望淩菲,他明白情報站的站長是得罪不起的,於是保險起見,開了幾副膏藥。

陸地生氣的道:“你剛剛說不礙事,現在又開藥,你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

跟著他的一個手下“嘎嘣”一聲把子彈推進膛中,淩菲的心猛然一驚。

她抓住陸地的胳膊,為醫生開脫,“他定是被你嚇住了,不過是區區小事,這膏藥我們拿著便是了。”

醫生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右手抖的握不住筆,陸地霸道的用指關節在他的辦公桌上彈了彈,“她是我的女人,你給我認清楚了。”

醫生斜眼瞟了幾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認清楚了,認清楚了,陸戰長,以後這位小姐有需要的地方,陸戰長給我來個電話就行,趙某會在第一時間,上門服務。”

“原來是趙醫生”,陸地用眼神示意手下,那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軍人掏出刺刀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印,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辦公室。

“下次說話前想清楚了再說。”

淩菲張大嘴巴,“陸戰長,你在幹什麼。”

陸地笑道:“我教教他學著如何憐香惜玉。”

淩菲側著臉,她的目光落在瓷磚上的腳印,為了達到目的,他的作風同他的眼神一樣的毒辣。忽然,她有些惱,惱的衝破了理智,獨自往醫院外走去。

陸地不假思索的跟了出來,拽她的衣袖,她氣憤的掙紮。

“周小姐”,陸地哄她,她的力氣哪及他,被他擁入懷中。

“你放開我!”

“你先告訴我原因!”

“你們國民黨都是這般蠻橫嗎,都是不講理的野人,你們是土匪嗎!你傷了醫生的手,等於要了醫生的命,他還怎麼做手術,你的心怎就這麼狠!”

淩菲捶著他的胸脯,一口氣傾吐完畢,陸地的聲音低沉,“你跟國民黨打過交道,是誰?”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雙仿佛下過冬雨的眼睛和他直白的相對。

陸地追問:“是誰?”

“是,是我在東門街買東西時,一個當兵的過來把我買的東西搶走了。”

“在哪家鋪子?買的什麼東西?”

“是賣首飾的那家,我買了一個翡翠玉鐲子。”

“什麼時間?”

“上周五的早上。”

“搶你鐲子的人有什麼特征沒有?”

“他,他的下巴上有粒綠豆大的痣。”

“以後有我,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陸地見她回答的倒還流利,笑笑道:“我們走吧,還有人等著我們吃午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