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一陣慌亂,還有低低的哭聲傳了出來。圖勒拜克抱著肩,乜斜著眼,有些玩味地看著。
圖密度嚇唬到:“再不出來,我可要親自動手了!”車廂裏更加慌亂,有個聲音帶著哭腔:“姐,怎麼辦啊?”顯然是個侍女在話。然後車廂門簾被掀開,一隻白而細長的手抓住了門框。
圖密度踢了一腳身邊一個看呆了的山賊,拿過木凳墊在了車轅下麵。圖勒拜克不由得張大了嘴,樣子看上去傻乎乎的。
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拉著長裙踩著車轅和凳子慢慢走了下來,腳上穿一隻做工精美的白色鏤空鹿皮鞋,然後很快隱沒在及地的白色長裙下。兩隻手緊張地握在一起,遮擋在腹前。
她的胸脯鼓囊囊的,圖勒拜克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一條蕾絲的紗巾圍在鎖骨前,脖子纖細修長光滑緊致,圖勒拜克的腦子裏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詞:鵝頸!多年前上大學的時候,他讀過一本西方,裏麵描寫女性的時候最喜歡用這個形容詞,現在看到眼前這個少女,他一下子明白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一張巧、精致而且白淨的臉龐,健康紅潤的嘴唇,的鼻子有些翹,幾粒俏皮的雀斑點綴其間,一雙憂鬱中帶了些許驚恐的大眼睛,睫毛很長,烏黑發亮的長發,額頭的劉海被遮陽帽的帶子弄得有些亂。
少女努力地挺直了身子,驕傲地抬起了頭,想要在這幫凶惡的山賊麵前保留著身為貴族的尊嚴!
恍惚間,圖勒拜克覺得地都失去了顏色,他的眼裏隻有這個仿佛全身散發出微光的少女。這個女孩像極了伊莎貝爾阿佳妮,那個在蘇菲瑪索出現之前,所有法國男人心目中的第一女神!
周圍的山賊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就連陽光都不那麼刺眼了!烏魯切裏西最先反應過來,他咳嗽了一聲,踢了踢圖勒拜克,圖勒拜克這才醒過來,他不好意思地合上嘴巴,悄悄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地想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朝圖密度招招手,所有人裏最鎮定的就屬圖密度了,他曾經掀開車簾看過,那種強烈的震驚感已經減弱了許多,看到圖勒拜克揮手,連忙跑了過來,笑著:“老大,滿意吧?”
卡德勒在後麵拍著他的肩膀:“兄弟,你怎麼把奧裏蘭領主的女兒請來了?”圖密度一愣:“你認識她?”
卡德勒搖搖頭:“聽過,今還是第一次見。”他指了指車廂上的花紋,看了一眼圖勒拜克,壓低了聲音:“這位就是邦金洛維托的未婚妻!”
圖勒拜克再一次張大了嘴:“不是吧?”他心裏哀痛,覺得真是鮮花插在豬糞上了。烏魯切裏西在一旁點點頭:“老邦金洛子爵確實向奧裏蘭的瑟溫子爵請求過,他們倆是多年的好友。”
圖勒拜克回頭看了一眼,少女身邊站著兩名剛從馬車裏鑽出來的侍女,幾個人的胳膊緊緊地摟在一起。他眼珠子亂轉,最後惡狠狠地:“D,這麼漂亮的姑娘讓給邦金洛維托太可惜了,把她留在山上,反正維托也活不了幾了,不能讓這麼美麗的妹子守活寡啊!”
烏魯切裏西忍不住笑起來:“可別的這麼冠冕堂皇,你呀,打的什麼心思大家可都知道!”圖勒拜克難得地漲紅了臉,吞吞吐吐地:“那個,沒有的事,咱們山寨不是要攻打邦察城嘛,男人嘛,偶爾憐香惜玉也是正常嘛!”他的話亂七八糟,慌亂而無頭緒,幾個頭領都大笑起來,烏魯切裏西咂咂嘴:“這麼漂亮的姑娘,嫁給維托那種混蛋,確實太可惜了!”
卡德勒嗬嗬笑著:“正所謂英雄愛美女,美女配英雄,此乃理也!”圖密度在一旁笑嘻嘻地:“老大,要不,咱們今晚就把婚禮辦了吧?”圖勒拜克踢了他一腳:“亂什麼話!”
他悄聲問:“這位貴族姐的芳名是?”烏魯切裏西和卡德勒都笑而不語。圖勒拜克搖搖頭,心想:我今年已經四十歲了,我在怕什麼?
他定了定神,收斂了表情,轉身走了過去,看著少女緊張而厭惡的眼神,努力露出一個不那麼猥瑣的微笑:“你好這位姐,歡迎來到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