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寢宮裏,青白色的素簾放了下來,遮擋著。
陳高在外間等著,時不時的還要招待一下來人。
所謂招待,其實也就是告訴他們神醫正在診治,需要清淨,不便打擾,
他把郎中帶回了王宮,這件事不可能瞞的過呂不韋的眼線,也躲不了宮裏那麼多守衛、婢女、太監的目光。
所以,無論是太後還是呂不韋,亦或是朝中的大臣們,都知道了有位“神醫”在給大王診治,極有可能會治好大王的“惡疾”。
太後對這件事很上心,來來回回跑了三四次,在外麵焦急地踱著步,向陳高打聽著裏麵的情況,可是陳高也不知道裏麵怎麼樣了,隻能告訴她還在診治中。
如此一來,太後更放心不下了。不到半個時辰來一次,然後回去,然後再來。
至於呂不韋一等,強烈要求親自探望大王,尤其是呂不韋,竟然他也略懂醫術,可以輔佐神醫,希望可以讓他進去。
還好嬴政早就交代過陳高誰也不準放進來,不然就提頭來見,所以陳高毫不猶疑的拒絕了,連呂不韋的麵子也沒給,氣的他胡子直顫,破口大罵。
不過,呂不韋的內心裏是十分開心的,診治了這麼久都沒有反應,多半是治不了了。
在他看來,就算明一早嬴政宣布自己已經沒有問題了,也是假的,隻是用來欺騙下人罷了。
他主觀上已經把嬴政當成了“廢人”,因此吃了閉門羹後臉上帶著笑容走了,他笑起來一如漫山盛開的菊花,叫人心底一顫,毛孔驟縮。
寢宮裏間,嬴政靠在床上,悶悶不樂。
“哎,我,您看夠了沒啊?盯著看了半了,有事沒事直接給個法啊!”
這山鳩眼睛直勾勾的看得嬴政心裏發慌,尤其是他不協調的整個人,看起來更叫人沒底。
山鳩顯然沒有覺得讓某人難堪了,反倒是睜大了眼睛又盯著看了一會兒,神色嚴肅,嘴裏念叨著:“這……怎麼這麼大呢……不正常啊……”
“咳咳……”嬴政正經的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直就這麼大。”
“老夫是傷口!”
山鳩白了他一眼,伸手要來摸。
“哎——別,別用手啊,你不是神醫嗎,神醫那麼牛,不許用手的啊!”
嬴政嚇得身體一縮,往床裏麵靠了靠,他可不想被這個另類的家夥觸摸,那種場景,想想都惡心。
“哼!”山鳩收回了手,一臉鄙視道,“老夫隻是手麻了而已,你緊張什麼!”
這家夥一隻大眼一隻眼向著兩邊斜著,相當奇葩,活生生的王八之氣畢露,無人可擋。
他搖了搖胳膊,指著嬴政弟弟道:“你且別動,老夫再仔細看看。”
嬴政:“……”
這尼瑪,這老頭是給他聽的還是給弟弟聽的啊。
不過厭煩歸厭煩,他還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什麼問題的,所以往前湊了湊,靠在床邊不動,方便山鳩檢查。
檢查的時間很長,就這麼等著也挺無聊的,嬴政準備和他話,開口道:“寡人能跟神醫話嗎,會不會影響到您?”
“能。”山鳩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嬴政早就想問他些問題了,隻不過怕煩擾到他,所以一直沒敢問,現在得到了他的允許,自然也就不怕了。
“那個……”嬴政稍微頓了頓,繼續道,“陳高不是先生住在離鹹陽不遠處嗎,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把您帶回來?”
這是他早就想問的問題了。對於陳高,嬴政心裏麵多了幾絲懷疑,感覺這家夥不是很正常,先前就遲遲沒有到風煙客棧彙合,現在找個人又弄了這麼長時間,不得不讓他懷疑。
山鳩神情專注,依然沒有抬頭,回答道:“那個麼,好像他在老夫家門口等了好幾日吧,具體的老夫也不清楚,反正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他在我家門口待著了。”
“這樣啊。”嬴政摸著下巴,要真是等了幾日也算是合情合理了,要不是那指不定他去做什麼了。不過現在沒有任何的線索,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