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曬三竿。
氣一片大好。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夢裏青草香,藍白雲青山綠水~”
嬴政哼著曲,心情無比舒暢。
昨夜,他同昌平君以及昌平君之子熊子文相談甚歡,在對秦國以及整個下的分析上諸多問題不謀而合,笑聲不斷。
可以,經過雍城的事件以及昨夜的深談,昌平君已經徹徹底底地為他做事了,衷心度不用懷疑。
“呂不韋,嫪毐,王翦,昌平君,李牧……”
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案幾,沉思少許,嬴政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有了和呂不韋一較高低的資本了。
至於嫪毐,他“太監”的身份擺在那裏,光憑借太後的支持以及長信侯的身份已然對自己構不了太大的威脅了——最主要的事,他手下一共四名親信,分別是衛尉竭、左戈竭、中大夫令齊和內史肆,其中絕大多數兵力都在衛尉竭,左戈竭兩人手中。
而王翦,已經牢牢地控製住這兩人,他們也或多或少的同嫪毐心存芥蒂,想要利用他們的力量很簡單。
更何況,早間的時候荊軻旁若無人的竄進了寢宮,把他弄醒,交給他一樣東西。
太後璽印。
這下子,嫪毐真是一點浪花也翻不出了,也就是一個跳梁醜的角色而已。
倒是李牧,不容覷,還得仔細盤算才行。
嘴角一笑,已經有了主意。
既然敢來我大秦,那就吐點血吧。
“陳高,傳令,大殿設宴,請遷太子和李牧將軍,對了,再叫上王翦,”想了想,嬴政又補充道,“還有荊軻和那個劍客。”
本來他還想叫上昌平君的,不過想了想,昌平君一個文臣不比武將,一夜未睡多半受不了;再了,他們父子兩人大難重逢,有太多的話要,客套的邀請也就罷了。
“諾。”陳高慢慢退了下去,傳話。
“等等……”嬴政這才想起還有一人,差點給忘了,“喊上呂相國。”
一番梳洗,嬴政把縮在角落裏熟睡的狐狸抱起來,抱到了床上。
這狐狸,非得跟他睡在一個屋子,趕都趕不走,實在是拿它沒轍。
出了寢宮,嬴政首先去了養心殿,請安。
就是這安請的太遲了些……
嗯,算了,理解理解,咱這不是早安,是午安。
“政兒,母後這些日子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想回雍城了……”
趙姬那日趕去雍城和嫪毐因為璽印的事大吵一番,生氣不已回了鹹陽,過了這些怒氣漸消,又想著回去了。
畢竟,行宮裏還有她同嫪毐的兩個私生子,實在是舍不得。
嬴政的目光盯著太後。
良久。
歎了一口氣。
“母後,路途遙遠,您身子不好,還是留在鹹陽吧。”
對於趙姬,嬴政的心中沒有恨意。
一絲一毫也沒有。
如果他是真正的嬴政,自己的母親與人***還生下孩子,焉能不怒?
但是,他不是趙姬的孩子,隻是一個穿越者,恰巧來到了秦國,又成了秦王嬴政而已。
可以,趙姬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路人,毫無關係。
隻是,這個“路人”的身份擺在那裏,對他又極好,難以決斷罷了。
不管怎麼,趙姬對於“親生兒子”的關愛是真的,要不然當日也不會回到鹹陽,將璽印的事點出來了。
“可是,哀家實在是想……”
“母後!”嬴政打斷了她的話,正色道,“最近兒臣時常做夢,夢見父王帶著兒臣騎射,教兒臣兵法,醒來,淚沾衣襟。想必父王也希望能看見兒臣與母後,您還是留在養心殿吧。”
他起身,行了禮,補充道,“養心殿平日裏少有人打擾,母後可以安心修養。”
聽到嬴政談及莊襄王,趙姬心下一緊,臉色大變。
她麵色難堪,心中羞愧,眸中泛著淚水,看向嬴政。
果然,他還是知道了嗎?
“政兒,”看嬴政轉過了身,趙姬的心裏還抱有一絲幻想,“哀家若是無聊,可以去城裏轉轉嗎?”
嬴政抬起了腳步,朝門外而去。
到了棗紅色的大門前,跨過門檻,他停下了腳步,微微偏了偏頭,道:“最近不太平,母後還是不要出去了,兒臣已經吩咐了下去,未免刺客入宮嚇到您,會有專門的人守衛養心殿,母後還是靜心修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