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裏,呂仲卿披頭散發的模樣,好不狼狽。
“起來!”
牢頭嗬斥一句,用碗口粗的木G捅了呂仲卿幾下,把他喊醒,而後便恭敬的退到一旁了。
呂仲卿睜開眸子,瞥了嬴政一眼,嘴角帶著淒慘的笑容。
“你們在外麵侯著吧。”
嬴政側身擺了擺手,讓王翦帶著無關的人全部下去了。
“是。”
不出片刻,所有人都出去了。
“呂仲卿,這些待在這裏還不錯吧?”嬴政開口,話裏沒有嘲笑的意味,隻是簡單的詢問。
他之前已經問過王翦了,雖然呂仲卿作為頭等要犯被關在牢裏,但由於他身份特殊,所提供的待遇都是最好的,故而除了沒有自由外,過的並不算太差。
“托大王的福,死不了!”呂仲卿沉著聲,道。
從當日被抓,到現在,不知道過去多少個日夜了,就算待遇再好,牢終究是牢,永遠都暗無日,會讓人發瘋。
他覺得,自己最多再堅持兩三個星期,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得失心瘋而死。
嬴政沒有在意對方的情緒,繼續道:“呂仲卿,寡人問你一些問題,如果你能夠老老實實的回答,寡人保證,饒你不死。”
這是他的心裏話,同樣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他還不至於做的太絕,隻要能確保對方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並不需要殺了呂仲卿。
呂仲卿聞言,笑了笑,那雙深邃的眸子掃了嬴政一眼,搖了搖頭,道:“饒我不死,大王指的是把我囚禁,一輩子得不到自由?嗬嗬,那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別?”
活著,不是為了呼吸!
自由,是活著的唯一目的!
否則,等同於死去!
嬴政聽了他的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早知道對方是這個態度了,也想好了辦法,又道:“如果你願意,出寡人想知道的所有的事,並且寡人需要你的時候你能相助,寡人答應,你可以待在鹹陽城裏,像城裏數萬普通人一樣,除了三點。”
“哪三點?”
呂仲卿脖子伸了伸,臉色第一次有了變化。
“其一,不能出城。”
呂仲卿嘴角帶著自嘲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能在偌大的鹹陽城裏自由活動已經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了,哪裏還敢奢望出城?
嬴政微微頷首,又道:“其二,不得生亂,做出有違大秦律法的事情。”
“那是自然。”呂仲卿正色道,“隻要你不讓人陷害我,我不會做出什麼違法的事來的。”
“好,”嬴政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最後一點,不能入朝堂,換句話,寡人會給你錢,給你府邸,你可以像富商一樣舒服的生活在鹹陽城裏,但是,不能和任何與朝堂有關的人聯係——如果是對方找你,請拒絕。”
呂仲卿屏著一口氣,沒有話。
嬴政補充道:“第三點是在保護你——我想你能明白的。”
“嗯。”
思索了一會,呂仲卿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鹹陽城夠大,夠他一輩子生活的了。
至於那些金戈鐵馬、統領下的夢想,讓它們通通見鬼去吧。
呂仲卿拂了拂雜亂的鬢發,道:“你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嬴政簡單想了想,道,“你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吧?”
“是。”呂仲卿回答,而後補充道,“跟你一樣。”
當初在風煙客棧的時候,嬴政談到了“焦仲卿”“衛仲卿”等人,那個時候,呂仲卿自然就明白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出來罷了。
“你是怎麼過來的?”嬴政屏著一口氣,終於,問道這最關鍵的問題了。
“我?”
呂仲卿愣了愣,似乎在回憶當初的情形。
良久。
他的眸子充滿了回憶。
他又歎了一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呂仲卿本是某個創新企業的年輕e,結果公司財政出了問題,被人騙了不,還欠了很多債,難以償還。
故而,他想到了死亡。
那一蒙蒙亮,他魂不守舍的來到了清江旁,準備飲一口這清江的水,而後,與這座城市永別。
“年輕人,幹什麼呢?”
“自殺。”
“自殺?”
“嗯。”
“為什麼自殺?”
“不想活。”
“為什麼不想活。”
“欠了一P股債。”
“為什麼欠了一P股債?”
“開公司被人騙了。”
“為什麼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