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各大媒體上都出現了伊塔和卡多的圖像和照片,伊塔用枯枝般的雙臂把卡多緊緊摟在他那枯枝般的身軀上,眼睛總是看著地麵,而那個黑孩子則強壯彪悍,兩眼放光,與伊塔形成鮮明對比,兩人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黑色構圖,真是活脫脫的一對魔鬼。
在以後桑比亞代表團逗留美國的兩裏,世界各國要求就地逮捕他們的呼聲日益高漲,聯合國大廈前每都有人山人海的抗議遊行隊伍。社會上對桑比亞代表團,特別是伊塔和卡多兩人的人身威脅層出不窮。但美國政府表現得十分克製,隻宣布將代表團驅逐出境。
這兩,伊塔不分晝夜地緊緊摟著卡多,在公共場合他的眼睛總是看著地麵,但正如有記者描述,他有著“魔鬼的靈敏”,周圍一有風吹草動,他立刻把孩子護到身後,並抬頭凝視著異常出現的方向,他的眼窩很深,整個眼睛都隱沒於黑暗中。活脫脫的魔鬼!
桑比亞政府提出用專機接代表團回國,但美國政府不準桑比亞的飛機入境,別國又不肯租給他們飛機,隻好乘歐洲的一架客機。為了安全,桑比亞政府買下了一等艙的全部機票。當桑比亞代表團登上飛機,伊塔摟著卡多首先走進空蕩蕩的一等艙時,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緊摟著卡多的手放鬆了些。在他們登機時,空中姐們表現出了遇到魔鬼時理所當然的反應:滿臉恐懼地避得遠遠的,隻有一位歐洲空姐勇敢地領著他們進一等艙,這位金發碧眼的姑娘美麗動人,臉上露著真誠的微笑,溫暖了桑比亞人那已涼透了的心。在走出機艙前,她雙手合十,用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東方禮儀向孩子默默地祝福,一時讓旁邊的桑比亞人的眼睛都濕潤了。
然後,她掏出手槍,緊貼孩子的頭部開了兩槍。
與後來傳的不同,黛麗絲絕對不是美國政府或其它什麼國家派來的殺手,她的謀殺完全是個人行為。事實上,在桑比亞代表團留美期間,美國政府對他們是采取了嚴密的保護措施的,文明世界要對付的是整個桑比亞國,這之前不想橫生枝節,但這最後一擊實在是防不勝防。班機上的空姐們都配有反劫機手槍,發射不會破壞機艙的橡木彈頭,一般來被擊中後不會致命,但黛麗絲是貼著孩子的兩眼開槍的“我沒有殺人、哈哈,我沒有殺人!!哈哈哈!”黛麗絲在開槍後揮著沾滿鮮血的雙手歇斯底裏地歡呼著。
伊塔抱著卡多的屍體,眼睛仍看著地麵,一直等到黛麗絲安靜下來,她把血淋淋的手指咬在嘴裏,用瘋狂的目光盯著伊塔,一時間機艙裏死一般寂靜,隻有從孩子頭部流出的鮮血的汩汩聲。
“姑娘,他是人,他是我的孫子,一個能吃飽飯的孩子。”
黛麗絲在法庭上被判無罪,很快被媒體炒為捍衛人類尊嚴的英雄。
桑比亞代表團回國後的第二,聯合國向桑比亞政府發出最後通牒:交出境內的所有生物學家和相應的技術人員,交出所有經過重新編程的個體,銷毀所有基因工程設施,該國元首到特別法庭同其他主犯和從犯一起接受審判。
現在,全世界都心地把那些基因被重新編程的桑比亞人稱為“個體”。
桑比亞國拒絕了最後通牒,於是,為了維護人類神聖的第一倫理,文明世界向非洲開始了二十一世紀的十字軍東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