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照走的很急,白芷走的速度不慢,但是腿短跟不上,跑幾步又被拉下,幹脆不追了。
她看著師姐的背影,有點摸不透師姐的心思。早上梳頭時的親昵和蓋在她身上的衝鋒衣,雖然是師姐拒絕江清月用的手段,但是她的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她覺得自己現在對師姐的感覺好像有點超過了師兄妹之間的情誼,可是師姐是有女朋友的啊。他A的時候也曾經過女朋友不喜歡他玩遊戲。如果師姐單身,她很願意嚐試接受一段自然而然發生的感情。可是如果師姐有女朋友,他這樣算什麼,她這樣又算什麼?
朝不保夕的末世,不是放縱自己變成第三者的理由。其實和師姐就像遊戲裏那樣相處就好了,齊心合力搜索物資,為了活下去努力。這些情呀愛呀的,就當是一陣迷眼的煙,揮揮手讓他散了吧,活下去最重要。
白芷甩甩頭,觀察周圍。路邊的樹身,垃圾筒甚至建築物上都有彈孔。在離他們幾百米遠的一個人工湖邊,還有幾隊穿白色防護服拿槍的人。看到他們,遠遠地就有人揮手示意他們回頭。
張照回頭拉著白芷回頭拐進一條巷子,走到底拐進一條兩邊都是住宅區的窄馬路。這一帶的喪屍可能都被清理過了,雖然商店的門都是關著的,隔一段路就能看到大灘的汙血和少量沒有清理幹淨的骨骸,空氣中卻沒有喪屍的臭味。
每棟樓都有大人和孩子在陽台上活動。曬衣架上衣服在朝陽中招展飄搖,有人站在陽台上和鄰居話。有的居民樓底下的綠化帶,還有三三兩兩溜狗的居民。區牆外的垃圾池裏的垃圾都被焚燒過,餘煙嫋嫋。著棍棒戴著口罩出來倒垃圾的居民還不少。
張照出神的看著一個陽台上的一家三口,輕聲:“師妹,我現在對回家充滿信心www.shukeba.com。”
“你家也在軍分區附近嗎?”白芷覺得有必要和師姐閑話。之前江清月很好的充當釋放師姐負麵情緒的角色。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任由悲觀的情緒滋生,人很容易崩潰。
“我家在寧城的部隊醫院。”張照提起家,聲音輕快很多,“每年過年別人是全家團圓吃年夜飯,我家要分中醫和西醫兩桌坐席。”
“為什麼要分開?”白芷努力微笑著,仿佛這些,路邊牆上的血跡就不存在似了的。
“我爺爺是中醫,我二爺爺是西醫。我爸兄弟姐妹幾個都是跟著爺爺學的中醫。二爺爺家的叔叔伯伯全是西醫。”張照停步,“你聞到喪屍的臭味沒有?”
白芷吸一吸鼻子,果然喪屍的臭味又濃起來了,還帶著血腥氣。再一看,這邊已經沒什麼人在戶外活動了。
“我背包裏還有車。”師姐從背包裏掏出一輛藍色跑車。白芷第一眼看到心就跳了幾下。這種跑車,汪承鵬有一輛一模一樣的,隻有和白芷約會的時候他才開。
大學四年,每周五下午五點他就會開著那輛車來學校接她,周日傍晚再開那輛車送她回校。她還記得那個周日的傍晚,汪承鵬送她回校,突然把車停在路邊,輕吻著她,在她耳邊:“離我最近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當時的她,真驕縱不知世事,圈著汪承鵬的脖子撒嬌:“鵬哥哥,我的座位,不許別人坐。”
“汪太太不許別人坐,就不給別人坐。”汪承鵬的承諾很有信用。不許別人坐,換一輛車載別的女人多麼容易。
白芷站在展翅如羽翼的車門邊,明知這輛車不是從前困住她的囚籠,她仍然不想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