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清月真有她表現的那麼深情,她在軍分區門口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張照走,而不是留在原地大哭。白芷無聲冷笑。
“我還從來沒有打過女人,”張照輕聲,“真想揍她www.shukeba.com。”
“回車上去吧。”顧白轉身,“你們聽到動靜沒有?他們打算跑了。”
“回七座車。”海風秋一直在觀察周圍的變化,“房車車頂有人。”
大家無聲的退到七座車附近。這裏的血腥氣特別濃,借著遠處車頭燈散射的光亮,可以看到七座車的後備箱上趴著一具流血的屍體。
海風秋罵了一聲,繼續朝外圍走。他的目標是離廣場兩三千米遠的一棟孤零零的四五層樓建築,離開廣場之後,他沿著綠化帶跑起來。呼嘯的寒風刮過空曠的街道,大雪悄然而至。密而繁的雪花充斥地之間。每個人都加快了腳步。
那兩盞車頭燈燈光散射出來的光亮,照亮了半個廣場。第一輛汽車離開廣場,開向他們的方向。第二三四輛汽車魚貫而出。很快廣場上的燈光熄滅了,他們的房車發出一聲巨響,耀眼的火光之後,是油箱引發的巨大爆炸。廣場上哭聲越來越大。
“躲起來”海風秋跳過成叢的灌木叢,蹲在一棵半人高的女貞後麵。白芷輕巧的跳過灌木叢,悄無聲息的蹲下了。剩下的四個人動作都不慢,他們都翻過了灌木叢。
從廣場開出來的第一輛車打開了車頭燈,雪亮的光柱射在積雪的路上。透過灌木的縫隙,可以看到他們的腳印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第一輛車開出了他們藏身的路段,駛向前方。開車的是江清月身邊的那個醬油君。車輪輾過積雪,留下兩道車轍,後麵的幾輛車都沒有打開車頭燈,緊緊跟著第一輛車前行。
廣場裏的哭喊聲越來越響,一輛悍馬撞開一輛占道的汽車,開上了馬路。被撞開的汽車裏有人對著悍馬使用異能。悍馬被成串雷球擊中,在爆炸聲中翻向綠化帶。很快混亂變成了幸存者之間的衝突。廣場一角有人用異能打開了缺口,不少汽車從那個缺口開上馬路,他們的選擇是轉了半個圈跟上頭幾輛車。更多的汽車從那個缺口擠出來,碰撞不斷。
海風秋的牙齒咬的嘎嘎響。 顧白哼了一聲,大家都沒話。
一輛大巴疾馳而過。大巴裏開著車燈,可以清楚的看到周聞迪滿臉喜色站在駕駛座邊,他把昏迷的江清月緊緊摟在懷裏。這輛大巴在最近的一個路口拐向了另一個方向。在大巴的後麵,有些車跟著大巴走了,有些車照舊追趕最先開走的車輛。
藺雲來冷笑,“肉骨頭被周聞迪搶走了,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張照看向廣場那邊。異能者之間的戰鬥開始沒多久就結束了。越來越多的人放棄了汽車離開廣場。他們的方向也是這邊。
張照,“雲來,把你的槍收起來。”
藺雲來手裏的長槍瞬間消失,七瞟了他一眼。十幾輛汽車駛過之後,廣場上的火光漸漸變暗。他們蹲在原地又等了幾分鍾,等人群經過的時候,翻過綠化帶,混進人群,不緊不慢的跟隨人群前行。
風大雪大,在大雪中走路非常吃力。他們走到那棟四五層高的建築物底下時,已經在隊伍的前麵了。這棟房子是一家銀行的辦公樓,一樓是營業廳,有一個異能者在使用異能破壞麵朝公路的防盜門。火球的光芒很弱,防盜門上有一道一道的黑印子,他弄不開防盜門。
剛才一直沒有動手的海風秋上去砸了幾個金刃,在防盜門上開了個半人高的大洞。海風秋沒猶豫,直接鑽了進去,幾乎是馬上,他:“安全。進來。”
那個異能者了聲謝謝,在頭頂升起一個火球代替已將熄滅的火球照明,他喊:“裏麵是安全的,門很堅固,都進去吧。”
十幾個人一窩蜂樣朝洞口擠。白芷下意識的退開兩步,張照緊張的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人群。
“排隊,不要搶”海風秋的吼聲非常響。顧白把僵持在洞口的兩個男人拉開,七把其中的一個提起來丟了出去。那個人在地上打滾呼痛,沒人理他。最前麵十幾個擁擠的人被顧白狠踹幾腳之後開始排隊。
火球的光越來越弱。顧白彈出一個拳頭大的火球,火球的亮光照亮那個異能者慘白的臉。他咧開嘴,對顧白露出感激的微笑。
顧白指指身後,示意他過去休息。那人沒有逞強,步履蹣跚走向他身後的白芷和張照。張照摸出一瓶二鍋頭,擰開瓶蓋遞給他。他接過酒瓶,靠著牆壁,大口的喝起來。
白芷握著一大板巧克力輕輕戳張照。張照接過巧克力,撕開包裝紙遞過去。那個人接過巧克力,顧不上道謝,大口咀嚼。
雪地裏還有兩百多人。落在後麵的全是有老人和孩子的家庭。遠處廣場上的火光明滅不定。可以看得見陸續還有人從那邊走過來。白芷站出來,用平和的語調:“都不要慌,前麵的銀行裏暫時是安全的,大家可以進去休息。不要擠,排隊能讓大家更快的進去,現在沒有喪屍,並不危險。”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些話,冷靜平和的聲音在清冷的雪夜中清脆如同枝頭墜下的冰棱。驚惶的人群逐漸平靜下來,一條長隊緩慢成形。藺雲來甩出一個雷球懸浮在隊伍的中間照亮道路,他走向隊伍的尾部,警惕的盯著廣場的方向。張照向另一個方向走了幾米,盯著積雪覆蓋的綠化地,防範可能出現的危險。
扶著傷員的周秀英在明滅不定的雷光中對白芷露出微笑。白芷對她回以微笑。過了一會,周秀英回頭,跑向她,驚喜的問:“剛才在公路上殺喪屍的是不是你們?”
白芷微微點頭,“你們都安全嗎?”
“安全,劉隊和嫂子在後麵,我去接一下。”她打了一個噴嚏,飛快的跑開了。周秀英現在隻穿著一件薄毛衣,跑動的時候,熱氣從她頭頂冒出來,帶著汗味兒。她應該才把外套脫掉給別人。
白芷追上去喊:“周秀英,等一下。”一邊跑,一邊把雙肩包從背上脫下來,周秀英停下回頭看白芷,白芷把包裏的衝鋒衣扯出來甩給她,“別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