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威逼利誘都沒有,就把咱們扔下了?”雲來仰頭看著運輸艦緩緩升空,快活的無以複加。他們這些一直在尋找機會脫身,風瓏腦子被驢踢了,居然實名舉報風裏芷可能改造過基因,可能變蟲人。軍方慎重考慮之後,把他們三個人扔到了這個初級改造行星暫時隔離。
軍方把人扔到這個有且僅有陽光、空氣、土壤和水的行星上,絕不是好意讓人自尋生路。這個行星雖然自然條件很差,卻處於幾個星門中間,交通方便有利各方大魚上鉤。一沒有提前溝通二沒有好處,張照和白芷都沒有配合當餌的覺悟,雲來更沒有。他們把智腦摘下來扔掉,大輕功跑起來別提有多快了。
艦橋後部一排士官中的一個嚷嚷:“他們把智腦扔了,懸浮記錄器找不到他們,激活定位器”
“我在找……我找到它們了……定位器還在飛船上www.shukeba.com。”另一個士官打開一個監視器。正對監視器的桌子上,二十來隻定位器整整齊齊排成三角形。旁邊還用花瓶壓著一張燙金花邊的便箋,體貼的注明了定位器的數量為二十七隻,便條筆跡古樸疏朗,貴族腔調十足。
發現定位器丟馬桶衝走有那麼困難嗎?這樣玩格調開嘲諷,兵的報告根本沒法編有沒有。士官憤怒的關掉監視器。
確認甩開了各種監控,張照進幫會領地拿到海風秋給他們弄來的改裝的智腦和一艘飛船。飛船貼著地表飛行至星球的另一麵,盡量和回頭的運輸艇還有行星保持三點一線,利用行星做屏障,如離弦之箭飛向茫茫太空。
“等他們反應過來,提議把我們放到這個行星上的家夥就要倒大黴了。”雲來開心的要命。
“你先別開心,專心把海風秋給咱們弄的假身份資料熟悉一下,過星門要登記的,兩男一女特性太明顯,我們不能這樣過星門。”張照吩咐白芷:“老婆接上星網找下資料,分析下這個星域什麼地方能搭乘飛船或者藏到人群裏。”
白芷接上星網,很快就找了,“三點鍾方向,七千萬公裏之外的行星,它的幾顆衛星上都有人類居住,航空港在第一衛星上,兩之後星際客船會從那裏經過,如果我們走外切線先到別的衛星收錢帶人去第一衛星,完全來得及搭乘星際客船。”
“帶人太危險,我們直接去航空港,查一下星際客船的票價。”
“頭等艙……呸,最便宜的是不供應夥食的十人間,我的現金……最遠能買三張到參宿星係的宿衛二。”白芷遲疑了一會兒,“參宿星係所在的星域陷入經濟衰退已經有百來年了,那個地方是整個帝國最混亂的,據連星盜的船隻都能公開停靠。”
“就它。不管是澤還是別的什麼人,都想不到你和我會去住十人間,也想不到我們會去那兒。”張照笑著:“我們先藏起來,再和海風秋還有嶽洞庭商量下一步怎麼走。”
他們仨很順利的混進亂糟糟的航空港,也買到船票混上了客船。十來之後他們走出宿衛二的空港時,背著髒兮兮的鋪蓋卷,頭發出油粘成了塊,全身都散發著醃鹹菜的味兒,看上去和成千上萬湧入宿衛二的窮難民沒兩樣,安全檢查員都懶得正眼看他們。
宿衛二的官方管理機構對難民相當敷衍,免費提供給窮人的隻有直達貧民區的三層空車。白芷他們在貧民區步行幾十公裏,直至夜深才在貧民區最破最窮的邊緣找到住處。一間破公寓對身無分文的難民敞開了破門,不比難民富裕多少的房東願意收營養劑當做房租,租給他們一個破爛套房。
套房的燈光比曆史最少有兩百年的牆壁還黯淡,牆上掛著的顯示器中間還有幾條裂縫,雲來摸了半,摸出一手的灰屏幕才亮。衣著清涼的女主播妝容帶有鮮明的參宿星風格,妖嬈好似蛇精,站在播視屏的屏幕牆前照本宣科,軟綿綿播報陳年舊聞的語調讓人昏昏欲睡。
白芷閉上眼睛感知,混濁空氣中雷係粒子比別處都要稀薄一些,但是她還是很容易就操縱這些粒子運動碰撞,尋找房間裏的易導物質。很快房間頂上的那盞燈和屏幕同時閃了一下。白芷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在備注裏寫:房間裏有一個監聽器,被人破壞了,附近幾百米之內的監聽器有六百多隻,全壞了。
雲來在白芷的指點下找到了監聽器,束住窗簾的一個灰撲撲玩偶,不知道是房東還是上一個住戶使用暴力手段破壞了監聽器的發射裝置,不過裏麵的能源盒半滿,接收裝置和監聽裝置經曆了時光和暴力的考驗,張照撥弄幾下就恢複了工作。
張照燒斷能源線,把儲存器撥下來,讚歎,“製造監控設備的企業真是業界良心,帝國真該給這家企業發個獎牌。”他一邊調侃一邊把玩偶掛回窗簾上,和本地居民保持默契——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保持原樣。
海風秋看到白芷的備注提醒:沒有監控就意味著治安很差,你們當心入室搶劫。
過了一會,海風秋又:我們在反戰組織的協助下“弄壞”了好幾艘軍艦,反戰組織明打算鬧點事兒,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收東西離開。風家現在什麼進展?
隔了半個多時嶽洞庭才回答:風家收到的消息仍然是軍方還在觀察幸存者是否被蟲人基因汙染,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弄到幸存者的名單。澤和潤的關係很緊張。
張照:軍方把我們玩丟了,總要找個替死鬼。你們猜最好的替死鬼是誰?
四個人不約而同寫風瓏。海風秋還補了一句:澤肯定能利用這個機會上位,新任家主上位應該會放出量產十立方空間夾袋的利好消息。
張照和藺雲來像別人一樣在垃圾場和山林中四處遊蕩尋找食物,有收獲就在家時悶著發呆,受到打擊不知道出路在哪裏的難民都這德性,他們在鄰居和房東的眼裏平凡的如同掛在走廊牆上的舊招貼畫,明明就在那裏,卻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
這傍晚,雲來提著一袋營養劑和一個印有某慈善機構贈送的大袋子回來,:“排了兩個時隊領的,還有幾張去職業訓練所的學習券,房東守在門口收學習券,一張學習券頂一的房租,我都交給他頂房租了。”
房東的兒女一共五隻統統都上不起學。這種學習的機會對生活在貧民區的人來講十分珍貴,白芷對雲來鼓勵的笑笑,站起來把房間中唯一一張長沙發讓給雲來躺,瞬移進她的空間看肉湯好了沒有。
公寓廚房是公用的,燃料通常是垃圾堆撿的可燃物或者山林中撿的枯萎樹枝。每次不管誰家做點什麼吃的,嗆人的煙味和食物的味道整座公寓樓都能聞到。所以白芷都是在空間做飯,做好帶出來讓他倆進幫會領地吃。雖然住的條件差了點,但是他們吃的非常好,有幫會倉庫中轉,連海風秋和齊浩宇都能吃上有湯有水果的熱飯菜。
張照聞到新毯子的味道,嫌棄的拉開袋子,把嶄新卻劣質的毯子提出來抖了抖,捏著鼻子掛到窗台外的曬杆上。
沒一會兒,窗外傳來幾個孩子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