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意此刻坐在狹窄的馬車裏麵,耳聽著外麵刀劍相碰撞的聲音,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洛晴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小姐!你倒是快點啊!這個老家夥太難纏了些!”

為首的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唾罵一聲:“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老夫今天非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洛晴一邊忙著阻擋男子的進攻,一邊嘴裏還嚷嚷著:“哎呀,老家夥那你可要小心了,姑奶奶的拳頭還就偏偏愛打像你這樣的禿頭老妖怪!”

那男子被說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下手也越來越快,一群人的目標貌似隻有洛晴,隻是一個勁的向她招呼著,反倒是對馬車裏的人離得遠遠的。

洛晴察覺到不對,想回身靠近馬車,卻不想那群人看破了她的意圖,刀劍使的愈發的密集,將洛晴逼得越來越遠。

洛平意一動未動,直到耳邊輕輕地傳來樹枝的鬆動,她才緩緩的睜開眼,眼裏蘊含著誌在必得的把握。

忽而車頂一響,有掌聲呼嘯而來,洛平意反手與那人對了一掌,二人這一擊都是用了全力,內力迸發,將車身瞬間撕裂,伴隨著車板的落下,有一布衣老者落在了地麵。

隻見那布衣老者,頭上還挽著單髻,花白的頭發上,還插著梅花竹簪,此刻負手而立,倒是好一派道家風範。

“好個洛家女娃!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武藝,無想道人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洛平意此刻正吊兒郎當的靠坐在馬車邊,衝著老者一笑:“太子爺還真是下了血本,就連多年不出山的紀老都請了出來。紀老閉關多年,一身武藝想必早已踏入宗師之列,如今卻來難為我一個年輕人,隻怕是有些不妥吧。”

紀岩看向洛平意,大有深意道:“你得了你師父半生內力,又豈是一般的年輕人。不過你這個娃娃也忒大膽了些,明知道太子就等著殺你,還偷偷跑出來引我出手,難道你篤定能從我的手下逃脫。”

洛平意倒是攤攤手示意無力:“我師父說過了,你既然是他的手下敗將,自然也打不過我,臨進京前,還讓我問你好來著。”

昔年,紀岩和無想道人比試武藝,被無想道人打的閉關二年,這是江湖裏人人皆知的事情。

“拿命來!”

洛平意舊事重提,紀岩一向高傲,又豈能被她一個丫頭這般羞辱,當即臉色一黑,手指化掌為爪就向平意襲來。

平意手中寶劍寒光一現,劍氣破空傳出,隻見平意淩空而起,同紀岩纏鬥在了一起。

這一戰打的天昏地暗,從空曠山地一直打到茂密的竹林,周遭東西悉數被毀,隻留下滿地的殘枝落葉。

洛平意此時狼狽的半跪於地,以劍撐地,左手輕抬撫過唇角,臉頰上映出一抹妖豔的血色。

“嗬!”洛平意吐出一口血水,向著對麵同樣不好過的紀岩冷笑:“紀老到底是年歲大了些,這若是換作是你鼎盛時期,或許還能娶我性命,如今,看來咱倆誰先死還是未知數呢!”

紀岩扶著竹子盡量站穩,想顯得好看一些,可到底是受創嚴重,他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

紀岩探了探內力,咬了咬牙:“好個洛家孤女!居然逼得老夫如此,老夫今日必定要讓你命喪黃泉,去陰間同你們洛家一門去團聚。”

洛平意冷笑一聲:“老家夥,說你是沒腦子你還不信,你以為你今天還能走的掉?”

紀岩掌中暗自蓄力,眼神陰狠:“洛平意,你如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還能說大話,你師父沒教過你要學乖嗎?”

說罷紀岩內力一震,周遭氣息竄動,數百竹葉化為利刃,仿若離弦之箭隻沖半跪著的洛平意而去。

洛平意本來力竭,然而多年的求生本能讓她在一瞬間有了些許力量。

然而利刃太多,逐漸割破了她的'衣服,手臂以及臉頰。

洛平意雖然漸漸不敵,但眼中卻是蘊含了少許的戲謔以及得逞的笑意。

這樣的眼神在窮途末路,生死攸關的時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紀岩何嚐沒有察覺到詭異,時間耽擱了太久,如今隻能速戰速決。

紀岩由腰間抽出一些銀針,針尖發黑,顯然淬了劇毒。

大手一揮,銀針伴隨著萬千化劍的竹刃飄散而去。

洛平意瞥見紀岩的動作,心底暗罵紀岩的無恥,想施展內力逃去。

然而事實上,就在抬腳的一瞬,洛平意就已經向旁邊山坡下滾去。

原因無他,紀岩如今一生宗師修為,洛平意能將他重傷已經是盡了全力,如今她就連輕功都施展不了了。

誰能料到太子有如此的本事,能說服紀岩出山,憑借他和師父的舊怨,隻怕今日必定會下死手。

洛平意看了看天,暗裏算了算時間,隻要在堅持一刻鍾,再有一刻鍾,不管皇家暗衛來不來,洛晴勢必已經擒住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