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郡外不足百裏處的一座深山之中,此刻從外圍看去,星星點點的燈火布滿了漫山遍野,甚至於有些地方已經被火點燃,照亮了山上血色彌漫的場景。
漫山遍野全部都布滿了將士的屍首,血液噴灑的到處都是,映襯著妖冶的火光,顯示出一種特別的豔麗。
大批人馬此刻全部彙聚在山中最頂層,呈合圍之勢圍殺中間的一小部分。
兩方兵力差距太大,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洛平意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逐漸的隻剩下最後的十幾個人,個個都是身負傷口,就連洛平意的身上,也又添了不少的新傷。
洛平意輕咳一聲,血絲順勢爬上了嘴角,平意輕笑一聲,袖麵一揮將血絲擦去。
胡交在廝殺之間緩緩靠近了洛平意,朗聲笑道:“郡主,還能再殺幾個?”
平意從一個士兵的胸膛裏拔起長劍,點點的熱血噴濺在她的臉上,顯示出一種妖冶,平意長劍指著餘下的將士。
“眼下再殺二十人,還不在話下!”
胡交倒是十分的佩服:“郡主好本事!末將還是盡量趕上你吧。”
胡交說話的聲音已經不似之前的爽朗,甚至於隱隱已有衰竭之氣。
洛平意注意到,胡交拿劍的手隱隱有些不穩,在往下看,他的腹部已經中了一劍,涓涓細流染紅了他的黃色鎧甲。
平意眼中不見哀淒之色,反而帶了些倨狂的神色:“胡將軍,咱們多殺一人便是賺了一人,如此才不枉人世間走這一趟才是!”
奮戰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數萬的士兵們已經剩下了最後的幾個人,卻仍舊沒有絲毫的惶恐退卻神色,反而眼底都染了些喋血神色。
廷平坐在馬上,在將士們中,自然將平意和胡交的一舉一動看的分明。
直到現在,也能從容赴死嗎?廷平輕笑一聲,手中長劍應勢而出。轉瞬就來到了平意的麵前。
將士們看見廷平出列,自動的就將矛頭對準了一旁的其他人。
“三皇子這是要親自動手了?”
廷平挑唇:“我還是比較喜歡郡主喚我三哥,既親切又親近。”
平意收回長劍,任由血滴落在地麵,用手攏了攏頭上淩亂的頭發,笑道:“三皇子就連親妹妹都能算計,這樣的親人,我可不敢親近。”
廷平先是將定襄親手推入火坑,後又怕引人懷疑,率先叩關,致定襄於不顧,這般的無情無義,當真是令平意不恥。
然而當事人聽見平意這麼諷刺自己,也不生氣,隻是笑道:“郡主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嗎?你以為,你費勁救出來的洛啟銘,又是個什麼好東西?”
二人心中心知肚明,是洛啟銘為了報複東寧皇室,給了大慶真正的部防圖。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叛國,廷平此時言語無波的說來,無異於在洛平意的傷口上撒鹽。
“不必多說,我救他,是全了我們兄妹的情分,縱容我今日身死,亦是無愧於心。倒是你,一個連親妹妹都可以拿來做棋子的人,日後就算登上皇位,也必定是眾叛親離!”
平意故意在大慶將士的麵前說出這話,為的就是給廷平登上儲位的道路設上一道障礙。
雖然不知道廷平對大慶皇帝說了些什麼,能夠讓他放棄一貫疼愛的定襄郡主,可人言可畏,廷平利用親妹的名聲,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眼見手下的士兵們有些竊竊私語,廷平的臉色變冷,長劍輕鳴,向洛平意殺來。
大慶三皇子雖然沒有在人前動過手,但是平意知道,他絕對不可以小覷。
遂立馬正色對敵,長劍呼嘯,迎著對方的劍鋒而上。
平意已經是檣櫓之末,憑著多年的經驗,生生的在廷平的手下接了十招。
饒是平意勉強接下了十招,內裏卻仍然是血氣翻騰,就連虎口也被鎮的發麻,平意看著微抖的右臂,臉色有些莫名,探了口氣,腳步慢慢的朝著後麵退去。
身後就是萬丈的懸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退路,廷平挑眉:“郡主,打不過就想跑?你恐怕是跑不出去了。”
平意冷喝一聲:“你跑了我都不跑!”
平意師承師父無想道人衣缽,曾在他的藏書閣裏學了一道獨門秘法,可以強行調動體內所有內力,隻可惜此法太過霸道,勉強調動內力之後,身體受損嚴重,是最有效也是下層的保命之法。此刻已經是千鈞一發之際,平意伸手在身上各處穴道之中都點了一遍,廷平看的不明,還以為洛平意是在調節身體。
卻沒想到下一刻。洛平意的手中長劍悲鳴一聲,攜帶者呼嘯之勢就向廷平衝了過來。廷平未料洛平意身負重傷,一身狼狽之時還有這樣的一戰之力,大意之下,倉皇起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