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城門角落裏的那幾個孩童,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人怎樣報下性命的,又經曆過怎樣可怕的事情。
到底是平意耗費心血,才有了最初的繁華西北啊。洛啟銘隻為了一己之私,就將平意的數年心血付之一炬。
難怪聽說東寧攻城的時候,這些將士們會毫無戰鬥之心。
他們都說土生土長的西北人,拿起刀槍守護的就是自己的親人。現在卻因為主將的命令,做了造反的事情,又害的自己的親人們命喪黃泉。
守護的城池下麵,已經沒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他們的刀刃,又怎麼會有溫度呢?
“唉,這到底不是你們的錯!等到收複西北的時候,我在向聖上請旨,看看能不能饒了你們的性命罷!”
半大的漢子突然就紅了眼眶,匍匐在李溯遊的腳下痛哭流涕:“將軍大人!您還是殺了我們吧!都是因為我們,大都護才會被他們害了。咱們都沒臉活著啊!”
這話一出,後麵的俘虜們全部都哭了出來。
對他們而言,洛平意才是他們的主將,雖然他們本職上聽從現在的洛啟銘,可骨子裏麵,洛平意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你們,的確該死!”陰冷的聲音傳來,將士們的哭聲頓消,李溯遊看著一臉陰沉的秦言昭,心裏暗道不好。
“來人,把他們都給活埋了!”秦言昭冷厲的聲音傳來,李溯遊不禁皺眉。
“言昭,降兵不殺,這是你我為將時,馮珧將軍的教導,你怎麼能下這樣的命令!”
“有何不可?”秦言昭挑眉:“他們起兵造反,不顧主將死活。這樣的將士們,留著也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
終歸是對洛平意的死耿耿於懷,這就是要牽連無辜就!“不動?”秦言昭嘴角一挑,手中長劍就刺了出去。
鮮血迸發,染上了秦言昭的臉頰。帶著一抹詭異的邪魅:“既然不動,那我就自己動手了!”秦言昭手中的長劍,眼看著就要往下一個人的身上紮入,李溯遊抬起手中武器就擋。
“昭兒!”西河候夫人臉色雪白的趕了過來,就看見兒子這樣一副殺神的模樣。
“你……你……”西河候夫人一個浪嗆摔倒在地,秦言昭當即就趕了過去。
李溯遊安撫道:“伯母是嚇到了,言昭。你趕快帶伯母回去。”
秦言昭回首。顯然是不打算放過那群西北的降兵。
李溯遊哪裏不知道他的想法:“言昭,你看這樣,等我們拿下了西北,再把他們集中殺掉,你看怎麼樣?也省的總是挖坑了。”
秦言昭想了一會,頜首,抱了秦母就離開了。
李溯遊抹了額頭上的一把汗,幸虧還有秦母在啊。
李溯遊顯然一點也不擔心西河候夫人的身體,西河候年輕時也曾經征戰沙場。夫人又怎麼會是個弱女子?
很明顯就是為了阻止秦言昭繼續啊。
李溯遊回首,看著前麵的一具屍首,衝著前邊的將士吩咐道:“你們將他收斂了,好好安葬。再找找,他還有沒有親人活著,好好給點撫恤。”“將軍!他家裏十二口全都死了,沒人!”人群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李溯遊歎了口氣。走上前去。
“諸位,秦將軍近來,因為平意郡主的離世,行事頗有些偏激。不過我會盡力保諸位性命,還請諸位在開戰期間能夠安分守己,不要再同外麵的人有任何的聯係。”
李溯遊跨上馬匹,就往城門口走去。
老遠,就看見那幾個孩子窩在牆角。幾個人打成一團,似乎是在搶什麼東西。
被壓製的那個孩子。將頭縮在懷裏,不管他們如何的扯拽,都不肯將手裏的東西拿出來。這麼瘦弱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李溯遊下了馬,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那群孩子見狀。立刻就躲了起來,又用一樣戒備的樣子盯著李溯遊。
李溯遊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上前去,將剛剛挨打的孩子拉了起來。
原來那孩子的手裏,拽了半個饅頭。
李溯遊看了後噗嗤一樂,卻在注視到麵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時,愣在了當場。
冷冽戒備的眼神,像狼一樣的盯著李溯遊,仿佛隻要李溯遊敢搶她的饅頭,她就會咬死對方。
這眼睛,這性格,簡直太像平意了。李溯遊仿佛給秦言昭的傷痛找到了一個出口,甚至於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把這個孩子當做是小時候的平意,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