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銀月高掛,高遠莫測,一絲雲朵也沒有,冰清玉潤的月,像是掛在天上的,可細看,又無依無托,博帶翩翩負手而立,他似乎又在神遊,喃喃道:“又快到月圓之夜了。”
魏江晴道:“暮暉兄可是想蓬萊仙山了?”
夏侯暮暉垂眸,長長呼了一口氣,點點頭道:“不知不覺,下山都半年有餘了。”
魏江晴提上接滿水的竹筒,道:“水接好了,我們回去吧!”
夏侯暮暉撿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既然來了,索性就賞賞這山中月色,道:“不急,月色獨好,多留片刻!”
魏江晴放下手中的竹筒,山路他熟,也不怕天黑迷路,便陪他一起坐下,道:“也好,那就呆會兒吧!”
夏侯暮暉道:“你剛才想起了誰。”
魏江晴沉吟片刻,道:“我的湛哥。”
夏侯暮暉道:“他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吧。”
魏江晴道:“說來也巧,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他是個孤兒,我們從小在山上長大,但是他十八歲那年,就下山去了,下山兩年了,我們約定每個月在雲霧城陶醉酒樓見一次麵,可是,如今我都半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在哪!”
不了解他們的故事,不知道他們的感情,也就不便過多評論,夏侯暮暉用一句最敷衍的話真心的安慰道:“有緣自會再見,不要太過傷感了。”
魏江晴笑了笑,這句敷衍的話要是換了墨子書來說,他一定把墨子書打得滿地找牙,但是夏侯暮暉說出來卻那麼真誠,那麼中聽,道:“嗯,我沒事,隻是想起來了以前的一些事,我們經常一起下山遊獵,一起爬上屋頂數星星喝陶醉,他知道我愛喝,就經常給我被子裏藏陶醉,嗬嗬。”
夏侯暮暉道:“龍門派不禁酒嗎?”
魏江晴一臉不可置信,他難到沒有聽說過龍門派的“癲狂癡”三號人物?
龍門派開山掌教是個“酒癲”,第二任掌教是個“酒狂”,到了第三任的清幽子,她是個另類,癡迷於收羅天下好酒,隻藏不喝,自詡“酒癡”。
魏江晴笑笑,道:“龍門派怎麼可能禁酒,我還知道龍門派有個傳說中的大酒窖。”
夏侯暮暉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魏江晴見他望月傷感,定然也有思情愁緒,想問不敢問,沉吟良久,還是鼓起勇氣,輕輕道:“你……是在想……嗎?”
雖然關鍵字沒有說出口,夏侯暮暉還是懂,他輕輕一笑,道:“我被師尊趕出來的。”
什麼?魏江晴心中一震,心想,“這家夥幹了什麼?這麼慘?趕出山門?”
夏侯暮暉不說,他也不敢問,心中生起了一分同情……
夜幕裏,一輪銀月當空,為寬廣的天空增添了不少的色彩,當一朵薄薄的雲飄過,朦朧的月光從雲裏透射而出,映著山上兩個人影,給人帶來無限遐想。
百鳳山。林中孤寂的燈火昏黃,文瑜之搖著手中蒲扇,狠狠拍打耳旁嗡嗡不停的蚊蟲,大喊道:“阿馨,快點上艾草來,老頭子快被蚊子咬死了!”
文馨甩著手中的艾草,庭院中一股馨香,濃鬱自然,濃濃的煙熏得她眼淚婆娑,道:“來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