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
“魏江晴?”
“師弟?”
彤彤紅日上三竿,青衣嬌娥虛倚欄。
魏江晴正睡得深沉,聲聲呼喚入耳如夢如幻,他哼唧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院外的人喊了許久不見回應,隻好推門而入,不大不小仿佛有點碾地的步子,輕輕擺動,推開門,日光斜照了進來。
魏江晴側躺著,長長的眼睫微顫,勻勻的呼吸似草木的微歎,四仰八叉的睡姿慘不忍睹……
“魂兒穩,夢兒香,借來一襲香氣醉,月兒明,風兒輕,想你一夜夢香甜……”
她不愧是魏江晴世界上最好的師姐信一,細細呢喃著,這首童謠她哄了魏江晴十幾年,雖然已經日上三竿,見魏江晴睡得深沉,依然情不自禁的哼唱起來。
然而“哎呀”一聲慘叫,驚飛了屋頂散落的幾隻麻雀……
一曲童謠未盡,魏江晴正聽得雲裏霧裏如癡如醉,突然耳朵一疼,神智瞬間清醒,像極了噩夢裏被水猴子拖下水一口咬碎……
她不愧是魏江晴最毒舌最潑辣的師姐玉璿璣,銀牙一咬,道:“太陽曬屁股了還在睡?”
信一連忙掰開玉璿璣的手,眉頭微蹙,就好像揪在她耳朵上一樣,道:“師姐快鬆手,耳朵都紅了!”
越是求饒玉璿璣越擰得緊,魏江晴捂著耳朵連連哀求,這一揪,還不如讓他做一個噩夢,哭叫連連:“師姐,師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好久一陣玉璿璣才鬆了手,往床上一坐,道:“你這睡懶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魏江晴瞟了一眼窗外,果然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狡辯道:“天氣這麼好,怎能不賴床。”
玉璿璣聽了他一句歪理,作勢舉起巴掌要打去:“頂嘴?”
魏江晴嚇得往後一縮,又氣又惱的嘟著嘴,使勁搓著耳朵,火辣辣的疼,玉璿璣這一揪,耳朵鬼都叫了,嗡嗡嗡嗡響個不停,心裏道:“真是潑辣,誰做她道侶誰倒黴,誒?是不是可以讓暮暉兄收拾她……”
信一攔下玉璿璣的巴掌,微微蹙眉,道:“師姐別打。”
玉璿璣道:“師妹就知道護犢子。”
人,哪有不護犢子的?不知怎麼的,魏江晴這個“犢子”是信一唯一想護的,她想過自己修行屆滿飛升的那一天,魏江晴就是她把這個世界再回望一眼的理由!
玉璿璣看著魏江晴撫摸著耳朵,垂首低眉蜷在床頭的樣子,又氣又好笑,一臉認真道:“好了,不逗你了,江晴師弟,去看看大師兄!”
信一道:“大師兄前幾天受了傷,現在已經清醒了,他挺掛念你的,一起去看看他吧?”
玉璿璣道:“大師兄昏迷中都在喊你名字,真是偏愛!”
信一掩麵偷笑:“嗬嗬,璿璣師姐是吃小師弟的醋了?”
玉璿璣臉微微一紅,眼裏騰起來蒙蒙水舞,連連解釋道:“我才沒有,別亂說!”
信一笑而不止,道:“是是是,我亂說,師姐沒有吃醋,隻是檸檬精上身了!”
魏江晴眼珠轉個不停,他此刻心裏有一本鴛鴦譜還在胡亂編排著,對玉璿璣和信一的話充耳不聞,想到夏侯暮暉有可能被玉璿璣虐待致死,連連搖頭,脫口而出:“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