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鬆子走到亭子邊上,耳旁呼呼的風灌入耳中,他將手伸出亭外,掌心向上一托,像是托住了風一樣,莞爾而笑,又忽然顫抖道:“要是江晴師弟像你這樣……”
玉璿璣突然心中一寒,想起那天在萱蘆魏江晴的一番話,心中暗暗呸了一聲,有些失落和氣憤道:“大師兄……果然最記掛的就是江晴。”
雲鬆子緩緩閉上眼,他靜聽鬆風的聲音,聞著鬆枝的清香,陽光斜斜地照了進來,將他的影子拉長映在地上……
玉璿璣低垂著頭,望著地上的人影怔怔出神,她伸出右手,纖細的玉指微微泛著冷意,她撫摸著那個影子,情愫綿綿,情不自禁輕吟出聲。
雲鬆子身形一頓,抽回亭外的手,轉身望著玉璿璣。
玉璿璣一怔,剛剛的失態讓她臉一紅,急忙轉過身,眼睛放著異樣的光,不敢再看雲鬆子一眼,悄悄的咬著下唇,低眉不語。
雲鬆子雙目微睜道:“璿璣師妹,怎麼了?”
玉璿璣道:“大師兄……我……我……”
雲鬆子見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反常態,很是好奇,笑道:“嗬嗬,一向牙尖嘴利的璿璣師妹怎麼結巴了!”
頓了頓,玉璿璣支支吾吾道:“璿璣聽說……有一種雙……雙修功法……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以體內……精氣神為引進行煉養,可修為大增……有助於……有助於……”
雲鬆子沒有想到玉璿璣對他有這樣的想法,一時不知道怎麼搭話,他臉色沉了下來,雙眸緊閉,臉色陰沉,像在想應答的措辭。
玉璿璣見雲鬆子沒有作聲,繼而又道:“大師兄……傷在大師兄身上,痛在璿璣心裏……璿璣也想為大師兄盡一份力……璿璣想……”
“璿璣師妹!”雲鬆子突然高喝一聲打斷玉璿璣,厲聲嚴詞道:“往後,不要再提此事。”
語氣果斷,雲鬆子隨即拂袖離開鬆風亭,沿著下山的棧道緩步離去,不帶半點遲疑。
玉璿璣看著雲鬆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廣袤的鬆木林中,顫抖著落下兩滴淚,帶著哭腔道:“大師兄,璿璣讓你這麼討厭嗎?”
她玉手一揮,整個鬆風亭忽然變得瑩瑩冰亮,儼然成了一座血紅耀眼的冰雕,一道淡藍水光從山崖激射而出,刹那間鬆風亭化做了一堆冰渣木屑。
常言道,多情總被無情傷。玉璿璣中意雲鬆子很久,縱然性情再豪邁不羈,她也隻是個女子,骨子裏的驕傲與矜持讓她一直難以開口表達情愫,好不容易說出口,卻被一口拒絕,真是羞憤難當,隻好拿鬆風亭出了這口氣。
她抬手彈了彈落在肩上的冰渣,一雙淚目空洞無神,好似靈魂出竅般木訥呆板,喃喃道:“大師兄,璿璣心裏有你……你就那麼討厭璿璣嗎?”
她足尖一點,隻見一道殘影朝山外飛去。
——荒郊林中——
玉璿璣降下腳步,落在林中,耳畔還回響著雲鬆子厲聲嚴詞的拒絕,身子一顫,扶住身邊一棵樹聲淚俱下,泣道:“大師兄……你真的討厭璿璣嗎?璿璣心裏有你,可你呢?雙修功法不過是想助你……可是你……”
正當她抱著樹幹一吐為快的時候,忽然,一陣嘿嘿嬉笑之聲傳來:“嗬嗬,我當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讓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原來是送上門都沒人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