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將那冷冰冰的刀刃從柳葉平衣領中劃進，直貼著胸口，道：“如果老實時，我可以不殺你；若還要謊話連篇，我的刀就會刺穿你的胸膛。”他稍微停頓，又接著道：“我聽，魚也吃人肉。現在色已不早，這江水中的魚，也到了該吃宵夜的時候！”
柳葉平一聽這話，驚得呆若木雞，隻如：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一桶冰水來。但也隻得勉強鎮定，道：“你如果肯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實話。”
杜沉非道：“好！隻要真的是實話，我可以不殺你！”
柳葉平便把這事前前後後都了一遍。
牛犢先聽了，在怒火中煆燒，立刻提起大斧，大喝道：“你這龜孫子，我一斧頭砍死你，烤來當宵夜吃。”話音未了，斧頭早已劈下，直劈這柳葉平的胸膛。
但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就有一柄刀伸了過來。
牛犢先的大斧立刻就“當”地一聲，重重地擊在這柄刀上。
刀是杜沉非的刀！
牛犢先圓睜著雙眼，不解地看著杜沉非，道：“大哥，他要害你，你倒好心來救他？”
杜沉非笑道：“牛犢，你不用著急！我留著他還有用處，像他這種人，你不殺他，也一定會有別人來殺他的。”
杜沉非、牛犢先、第一翻牆當晚也不回家，隻蹲在這個樹林裏，喝著酒等待。熬到卯時，聽得更鼓響。杜沉非又點了柳葉平啞穴以及及肩井穴、足三裏穴，令他不得話，走不了路，叫牛犢先提著他的腰帶，直來到“董記典當行”樓下，杜沉非正準備提起柳葉平飛躍而上。
第一翻牆道：“兄台，讓我來！房內點著悶香，你一進去，必然會被迷倒在那裏，我可是不怕這悶香的。”
杜沉非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兄台了！”
第一翻牆便提起柳葉平腰帶，他的輕功十分高明，隻用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立刻一躍而上，有如飛燕穿雲，開了窗子，跳進房來。
第一翻牆借著晨光，隱約見床上果然有兩個人倒在那裏，紅通通一片，血流滿地。
第一翻牆將柳葉平丟在床沿下的血水中，一扭頭，看見桌子上還有筆墨，便提起筆來，蘸得墨濃，在那牆壁上寫了幾句，道：
“張振飛與柳葉平，設計來把姑娘蒙。
兩個快活到明，哄女是杜賣冰。
隻因橫行害百姓，杜抽得他皮痛。
第一翻牆看得清，不要來害無辜命。”
寫完，又怕被那董甜甜起來看見擦掉，又在朦朧中將這幾句寫在紙上，卷起來塞在那董向陽的手心裏，一切完事，又從窗口跳出來，關好窗子，一躍就到了街上。
第一翻牆笑道：“兄台已不必擔心，我已在牆壁上題字，明事情原委。被人發現後，當場抓獲那狗賊柳葉平，官府嚴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哪怕出你來，官司審查，也隻是跟他耗耗時間，時間久了自然無事。我看你這幾，還不如去哪裏躲躲，任他官府處置，不要睬他。”
杜沉非聽第一翻牆題字一事，深感佩服，道：“足下可謂智勇足備，多謝救命之恩！”
第一翻牆笑道：“兄台不必客氣，弟還略有些瑣事，就此告辭，過幾日再來金橋看望兄台。”
杜沉非道：“足下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且到我家住幾時再走也好。”
牛犢先便拉了第一翻牆的衣袖，也道：“你這個兄弟，去我們家裏嘛！我看得你也很順眼。”
第一翻牆笑道：“弟與你們二位情投意合，日後若有機會，同心協力，一起發展。弟知道兩位兄台好意，隻是有些事，必須親自去處理，兩位但請放心，不久必來看望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