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來二等丫鬟院子的時間正好是下人們用午膳之時,斷沒想到晴兒因為不舒服沒有去膳廳用膳。
她進了屋見四下無人,便走到晴兒床邊,掏出一把金銀首飾往枕頭下塞時,抬眼就看到從屏風更衣出來的晴兒。
晴兒看著朱嬤嬤一臉發懵。
而朱嬤嬤在那一瞬間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她手裏攥著一大把首飾往枕頭下塞,要想哄騙晴兒,怕是過不了多久晴兒就能想通其中蹊蹺。
朱嬤嬤眼珠子轉了轉,朝晴兒笑得慈祥:“晴兒,快過來,嬤嬤送你些首飾,看看可還喜歡?”
晴兒不明就裏,向朱嬤嬤走了過去。
到了床邊,朱嬤嬤將一根金簪拿在手裏:“晴兒,這根金簪好看不?”
就在晴兒坐下,準備看過去時——
朱嬤嬤信手抄起枕頭,一下就按在晴兒臉上,將她壓倒在床:“該死的啞巴,別怪嬤嬤心狠,是你自己找來的!”
舒三娘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讓她肝膽俱裂的一幕。
銀寶看著麵青如紙,出氣多進氣少的晴兒,果斷地從荷包掏出銀針紮了下去。
幾針下去,晴兒幽幽醒轉。
睜開眼看見舒三娘,晴兒茫然後眼底蹦射出驚人的光芒,她扭頭在身下翻了好一會兒,急切地‘嗚嗚嗚’叫。
“晴兒,你是找這個嗎?”舒三娘最懂女兒,將塞到一旁的一把首飾拿了過來。
晴兒猛然點頭,指住朱嬤嬤,又指住首飾,手忙腳亂地想要表達什麼。
“晴兒,”舒三娘擦了把淚,“娘親跟知書和曉畫都看見了。”
她站起身,在沈氏麵前緩緩道:“夫人,奴婢帶著知書曉畫進來時,見到朱嬤嬤將這些金銀首飾塞到晴兒枕頭下,晴兒反抗不及,朱嬤嬤便拿起枕頭意圖殺害晴兒。還請夫人為晴兒做主。”
說完,她跪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知書和曉畫互視一眼,同時開了口:“夫人,請您為晴兒做主。”
沈氏深吸口氣:“銀寶,你在這裏照顧好晴兒。其餘人跟我去海棠居。”
晴兒撐起身子,焦急地‘嗚嗚’直叫,舒三娘見狀,忙道:“夫人,晴兒說她也想跟著去。”
沈氏詢問的眼神看向銀寶,銀寶機靈,忙回應:“夫人,晴兒已無大礙。”
“好,我們走。”
到了海棠居,沈氏見過老夫人後,將事情陳述了一遍:“母親,朱嬤嬤偷盜首飾便已居心險惡。哪知她還想將偷來的首飾藏到晴兒枕頭下,意欲栽贓,毒辣心思讓人毛骨悚然。”
“被晴兒撞見後,竟然用枕頭想要殺害晴兒,其心思之惡毒,實在是令人發指!”
“朱嬤嬤是大嫂送去海天院的管事嬤嬤,媳婦隻能來求請母親公正處理。”
“豈有此理!”
老夫人掌管平國公府一輩子,最容不得奴婢沒規沒矩的事,怒容一凜:“居然有這樣的刁奴!朱嬤嬤,你可有話說?”
朱嬤嬤被壓倒在地,發鬢散亂,形如潑婦般哭天搶地:“老夫人明鑒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麼都沒做!是、是,”朱嬤嬤又是驚慌又是著急,眼珠子骨碌碌直轉,“是舒三娘陷害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我陷害你?”舒三娘睚眥欲裂,雙膝跪地朝老夫人磕頭,“還請老夫人明鑒。是朱嬤嬤從奴婢這邊偷了庫房的鑰匙,那鑰匙定然還在朱嬤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