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三人興盡而返。
大傻決定回去以後好好研究一下國內還有哪些如撫仙湖這般名氣不大但頗值得一觀的地方,佳公子要準備碼字了,這幾天已經先後有兩位編輯打電話過來催稿了。
許廣陵則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其實他是想直接就在玉溪待下的,但有好些必要的東西留在之前的租房裏,而且也未和房東作交接,所以必須回去收拾一下手尾,至於回去後會不會以及什麼時候又朝這裏來,卻依然是說不準的事。
已經有好幾年,許廣陵都沒有“有計劃”地去做什麼事了。
沒有情感約束或者失去情感羈絆的人,可能會成為梟雄,不擇手段地向著既定的目標而前進,可能會成為怪傑,遊戲風塵,亦正亦邪,也可能如許廣陵現在這樣,看起來一切正常,但人生沒有任何計劃,失卻了任何明確的指向性,以一種混沌的形式存在著,沒有任何人知道下一刻,他會在哪裏,做什麼事。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三人還是在昆明火車站分的手,然後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許廣陵還是坐之前那個車次的火車回返,托現代科技的福,不必排隊買票,早早就訂好了,甚至不訂都可以,因為現在火車站開了很多的自助買票窗口,那種人山人海排隊賣票的景象,很可能一去不複返了。
來時二十四小時,回去依然是二十四小時。
大約三十個小時後,許廣陵回到了租住的地方,衝了個熱水澡,然後睡覺。
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站在窗口似看未看似想未想,呆呆地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然後許廣陵才打開燈,坐在書桌前漫不經心地打量把玩著從撫仙湖底帶回來的那塊石頭。
石頭的形狀是長方形,具體地說,是磚形,但是比普通的磚要大,而且沉重得多,相當有質感,托在手裏,不像是一塊石頭,倒像是金屬塊。
石頭雖然之前已經經過初步的清洗,但是表麵仍然存在著處處的小坑窪,那是厚厚的類青苔質以及湖底沉積物什麼的,別看隻是隨便的一塊石頭,要論年代的話,還不知有多古老呢。
把玩了會,許廣陵從書桌邊角隨手取過一塊磨刀石,打算把這塊石頭打磨一下。
至於為什麼會有磨刀石,很簡單,一年多以前,許廣陵或是出於無聊,或是出於緬懷,買了一整套的雕刻的工具。小雕刻,比如說印章什麼的,是許父的業餘愛好之一,出於從小的耳濡目染,這也是許廣陵的業餘愛好。
磨刀石,就屬於邊角工具之一。
接下來,許廣陵把厚重的石頭放在書桌上,手執磨刀石開始翻轉著打磨。
動作不輕不重,速度緩慢從容,單純從速度來說,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少年的動作,而呈現出老年人又或老師傅的特征,舉凡一丁點兒的輕浮、急躁都找不著,那固定而有節奏的研磨聲,仿佛可以一直持續到天荒地老。
但這終究隻是一塊比磚略大的石頭而已。
因此,雖然許廣陵打磨得很細致,很從容,也依然隻是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把它的六個麵給打磨了個徹底通透。再次地仔細清洗之後,呈現在許廣陵手中的,是一塊極平整極方正的石頭,略呈青色。
再次地打量著,許廣陵心中止不住地生出詫異,因為這塊石頭出乎意料的方正,甚至可以說是極方正!
這根本不像是自然生成之物。
難道,真的是什麼史前的古城建築用石?但是也不對,它的個頭太小了。或者,這就是一塊普通的青磚,以前的哪個年代掉進撫仙湖裏的?但是還是不對,這明顯不是青磚的材質,比青磚沉重得多,也比青磚細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