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的家在龍井縣,算是和研究院所在地毗鄰,距老譚工作的地方也有三十裏左右的路程。
不過這點路程對於一個護林員來說就和普通人的兩三裏差不多,而對於許廣陵來說就更不是事。
上午十點左右,兩人來到老譚家中。
因為事先有電話聯係,所以兩人到時,老譚妻子抱著女兒早已在家門口守候多時。
“大兄弟,你來了!”
看到丈夫歸來,老譚妻子臉上露出欣喜,卻首先招呼著許廣陵,並道:“大兄弟,我煮了點薑湯,你和老譚,先用點?”
許廣陵直接就在心裏點了個讚。
看其人,看其行。
然後就為老譚感到幸運。
被以婚姻關係捆綁在一起的夫妻兩人,特別是沒有多大能量及輾轉餘地的普通人,彼此間的牽製和影響還是非常大的。對於女方,向有“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之說。
這話不僅古代適用,現代一樣適用。
而對於男方,同樣也是“妻賢惠,夫不遭橫禍。”
事實上,普通的生活談不上生死,談不上禍福,甚至都談不上榮辱,但兩個人在一起,相敬如賓是生活,相敬如冰也是生活,怨大如仇是生活,和和美美也是生活。
老譚是好人。
他的妻子,也不錯。
“好啊,一路過來,身子正有點寒。嫂子,你去張羅,囡囡讓我來抱抱。”許廣陵道。
小丫頭虛歲才兩歲,應該是早上才睡醒不久,這時精神很足,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許廣陵,來到他懷裏時不哭也不鬧,看著看著,然後甚至拿小爪子抓許廣陵的嘴角和鼻子。
許廣陵微微低頭以配合她的動作。
同時眼睛也對上了她的眼睛。
然後兩人眼珠都骨碌碌地轉,同步的,沒大一會兒,小丫頭就在許廣陵懷裏笑了,然後作著拍手的動作,一顛一顛的。
一碗薑湯喝完。
“譚哥,嫂子,我回去了。”許廣陵說道,又對老譚道:“譚哥,我一周後再過來趟。”
老譚夫妻兩人都有點愣。
不過老譚反應得很快,忙站起身道:“好,好!”
兩人把許廣陵送出家門,送出村口,然後站在原地都是發傻,再看女兒,已經睡得呼呼。
許廣陵來到研究所的時候,老所長正架著個小爐子在院裏熬藥,同時還有三個人散坐在側近,應該是在閑聊。
“徐老,我回來了。”許廣陵打著招呼,同時也給其他人點頭示意,然後道:“徐老,這是,身休不太舒服?”
“身體還好,就是寒腿又犯了,小事,老毛病了。”老所長一邊說著,一邊輕捶著自己兩邊膝蓋,“我剛還和他們說呢,我這老寒腿就是年輕時不懂事,貪涼快給凍的,你們年輕人啊,對身體可千萬不要輕忽大意,不然到老了,後悔可來不及。”
“特別是你,小許!”
許廣陵還受到特別對待了,“你這衣服就穿得少,我看著都冷得慌。穿得多點又咋了,能熱著你?”
“徐老,我有數的。”許廣陵笑著回應,又道:“徐老,你這藥不是很對症,如果能稍微更改一下藥方,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謔!”
許廣陵這話一說,一地驚奇。
沒法不驚奇!
“小許你懂藥?”邊上一人說道。這話不是諷刺,而就是極好奇的詢問。
這其實根本不是懂不懂藥的問題好麼,徐老道:“小許,你知道我熬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