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的躺下,到再度地醒來,時間過去了多久?
也沒多久。
根據窪地處草木的生長變化情況,許廣陵把時間精確地定位到了四天。隻是大貓看到許廣陵卻表現得很癡纏。——對它來說,可以算是久違了。
以它的本領,在這高原上足以存活,而且還可以過得相當滋潤,這也是許廣陵之前能放心地把它留在這裏的原因。
之後的幾天,許廣陵沉浸在新身體的各種感受之中。
應該說,變化是相當之巨大,完全稱得上是“重生”,全麵的煥然一新,體現在各種方麵。
五官的感應能力,被提升到了堪稱為神話級的存在。
有一個詞叫做“天視地聽”,許廣陵感覺自己正在向那個方向進發。雖然從當前來看還遠配不上這個詞,但也絕不是之前所能比擬。視就不再多說了,隻說聽,如果他集中注意力,幾十裏外的風吹草葉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神農訣被硬生生地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因為鼻子的嗅覺能力,也極大地提升了。
此際,處在草窪中,泥土的氣息,水的氣息,枯葉腐葉的氣息,還有鮮活的各種草木的氣息,交集著,卻絲毫不亂地,如同一首來自大自然的大型交響樂天籟,各種氣息化作一個個跳動的音符,被他清晰感知著。
所以現在,許廣陵“作曲家”的屬性,正式步入了大宗的層次。
因為隻要他想,根本都不需要他自己創作,這天地,便把無數的精彩樂章呈現在他麵前。
鼻嗅成曲。
目視成曲。
耳聽成曲。
就如此際,隻用嗅覺感受著這片窪地的各種氣息,就好像在聽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草間是一種曲,溪邊是一種曲,山腳是一種曲,山腰是一種曲,山頂還是一種曲。——略移幾步,便成新曲。
如有需要,他可以隨時,隨地,從這天地之間,從這天地萬象之間,提取出十百千萬首曲。而回顧這一兩年間創作的那幾十首歌曲,恍如小兒塗鴉。
許廣陵目注一株小草。
他看到了它的生命光環,他看到了草木之氣、大地山川之氣以及各種光線和生命光環的互動及滲透。目光再度凝注,他看到了無數的大小脈絡,貫穿、衍化、遍及在這株小草的根、莖、葉之中。
隨後,一株真正鮮活的、正在“生長”著的小草,以無比動態的形式,原形原樣地被收攝在了腦海之中。
現在,不需要依靠神農訣,不需要依靠素女同心訣,隻單純地用眼睛看著,許廣陵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一株草木的所有方麵的藥性了。
換言之,也可以說,他的“藥師”屬性,也正式地步入了大宗的層次。隻是目前,在一些下級的技術層麵,還有著一些欠缺而已,但那些欠缺,如吃飯喝水一般的輕易,就可以彌補。
已經把握住根本和核心了,那些枝枝葉葉,還會是問題嗎?
對身體的了解,對草木的了解,內外兩方麵的配合,足以讓他自此在“藥”之一道,登臨絕頂。
真正的絕頂。
不是什麼多少人中的第一。
而是一份滿分就隻有一百分的試卷,他正無限地向著一百分靠近。
意念控物的能力比起之前,嗯,已經完全是另一個層麵了。現在,甚至都已經不能說是“控物”了,而是對整個身體周圍的全麵把握。
就比如,一念之間,風可以止息在數十步之外。
這一天,高原上,大風呼嘯,掃蕩勁草,遠遠近近的大小山峰,被風撕扯出各種鬼哭狼嚎,但許廣陵身上,別說衣角了,就連頭發,也沒被拂起一絲。
隻要他想,對,就是“想”,沒有風,可以近他的前,拂他的麵。
說到頭發,也不得不提一句,來之前,許廣陵是帶有剪子的,所以這幾個月間,他已經自己剪過好幾次頭發了。當然了,那手藝,是絕對與“準大宗師”毫不匹配的。
不過還是要比雞窩要好一點的,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