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向許廣陵分說著他入定的這些天,無名山內外的一些變化。
最先提起的,肯定是嫩芽茶。
說到這個的時候,兩位老人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然後把一切的過失,都歸於許廣陵的身上。
而作為“不孝弟子”,許廣陵除了賠笑認錯,又能如何?
他總不能對兩位老人說,而且是淡淡地說:“有來有去,天地自然。”
那樣的話,估計陳老先生就是再打不過他,也要揮拳就上了,不把他打到滿頭包,那是決計不肯罷休的!而他的老師接下來很多天,估計都是“神情淡淡”。
所以這個時候,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裝逼的。
賠笑認錯之後,許廣陵又承諾,以後待他功力大進,能力提升之後,一定想辦法弄出更好的東西來,孝敬兩位老人。
於是皆大歡喜。
兩位老人很大方地原諒了他的這次過失。
嫩芽茶的損失在於雨,而雨從何來,無名山的三次!以及當初在岡仁波齊時的那次,也被兩位老人一起問了起來。
對兩位老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許廣陵略微思忖了一會之後,便道:
“岡仁波齊時的那次,確實是天人感應;而這一次,應該是天地感應。”
“和我的入定,多半是沒什麼關係。”
“是我擺下的這個聚元聚靈大陣的運轉,造成了元氣和靈氣的大規模動蕩,然後又因為某種目前我還不是很清楚的聯係,造成了氣候的變化。”
頓了頓之後,許廣陵又道:“如果以後這裏變得四季如春,你們也不必奇怪。”
聽完這話,兩位老人喟歎不己,或者說一副向往之色。
不是向往那或者可能的“四季如春”,而是向往那種天人漸漸合一的境界,以人動天,人有思人有行,而天地響應之。
於是兩位老人又問起許廣陵,許廣陵說即將突破,那麼下一個層次,當是何種光景?
許廣陵聞之而苦笑,然後向兩位老人攤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位老人漸漸把他當作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了?尤其是在大宗師之道方麵。
似乎他這個弟子,漸漸變成了他們的老師;似乎他的話,已經漸漸被他們當成了圭臬。(可能有書友對這個詞稍稍有點陌生,有知道的朋友幫忙解釋下哈。)
但事實上,他真的是隻知身後,不知身前。
那個青華寶篆,或者說那些夢境,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老師,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非常高冷的引導者而已,而且隻是路標,不是向導。
麵對許廣陵的這反應,兩位老人一愣,隨即恍然。
“拙言,是為師兩個老家夥無能,委屈你了。”章老先生走過兩步,伸臂攬了攬許廣陵,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都大宗師了,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許廣陵卻居然都鼻子有點發酸。
於是下一刻,他笑得燦爛,“老師,陳老,如果你們都是聖人那樣的層次,那弟子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在你們麵前顯擺?以弟子看,還是現在這樣,就最好!”
“臭小子,看把你給美得!”陳老先生指著他,笑罵道。
其神情中,又是驕傲,又是自豪,隻挾帶著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無奈和哭笑不得。
帶許廣陵觀看了已經恢複了采摘的嫩芽茶樹之後,兩位老人又帶著他來到了那個栽著一株荷花的小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