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神教,信仰以及信眾什麼的,許廣陵想了會,但也隻是想了會。
這畢竟是另外一條路子,而且是與他所行完全不同的路,甚至從某種意義來講,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所以,也就是路邊的風景而已。
藥浴在繼續。
用科學點的術語來說,每個生命體,都是一個耗散的係統,需要不停地得到物質和能量的補充,否則,就會隨著耗散,陷入“支離破碎”的境地。
小到生命體是這樣,大到一整個宇宙也是這樣。
“膨脹的宇宙”
“我們的宇宙有一天會陷入熱寂,即一片完全的死寂”
前者是事實,後者是推論,而推論的立足點,正是基於不停耗散的這一個原因。
不過坦白說,人類目前的眼光,在整個宇宙麵前,用鼠目寸光來形容,可能都是一種絕大的誇獎。
所以類似上麵這樣的,對整個宇宙所下的結論,不管是誰,不管是基於什麼立足點而得出的,都可以當成是小兒囈語,並沒有真正的“科學參考”的價值。
回到許廣陵自己這個生命體,如果用耗散係統論,那結論就是,他的耗散程度,相比身為普通人的時候,衰減、收縮或者說節約了至少90%以上。
然後,不論是物質的需求,還是能量的需求,都急遽減少。
普通人每天都要吃飯,甚至一頓還不行,要兩頓三頓四頓五頓甚至六頓。
這麼頻繁地吃,隻因為身體處於相當地代謝之中。
身體需要能量,所以需要飲食的攝入,而把飲食化為能量,這一係列轉化,本身不止要消耗一部分的能量,更要消耗身體內相當的物質,或者說細胞。
然後這些消耗的物質也需要再次地補充。
簡單明了但是不精確地說,如果一個人每天需要100單位的能量,那其實際需要攝入的,很可能是200甚至300個單位,多出的這部分,是“加工費”、“手續費”。
很昂貴的中間費用!
因此,身體需要的能量,減少一個單位,那實際攝入的減少,就遠不止一個單位。
也因此,單純從飲食方麵來講,許廣陵現在早就“非人”了,他可以幾個月都不吃一點東西,也可以一頓就吃上好多好多,而這些,都是“小細節”。
是隨便怎樣都無所謂的那種。
大宗師之路,行至此處,至少在飲食、睡眠方麵,取得了一定的自由或者說權利。
當下這個階段,每天都在進行的藥浴,對許廣陵來說,大概就相當於飲食了。
而藥浴給身體所帶來的改變,是緩慢的,卻也是明顯的。
藥浴每進行一次,身體內的“灰霧”就減少一些,但是在識域空間,身體投影所呈現的灰霧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導致許廣陵現在其實是在做一件水磨工夫。
要把石板磨穿的那種。
好在,這也並不需要急躁。
總體來說,許廣陵是行走得悠哉遊哉的。
每天,在鑒天鏡的幫助下,采集所需要的草木,這便是他需要做的唯一的事。
而除此之外,不論是把那些以前未收錄的草木收錄於腦海,還是隨興地觀覽或近距離接觸一些人事,以及其它的一些零零碎碎,都算是相當不錯的消遣。
在山中,許廣陵不時地化身“地理學家”、“地質學家”、“植物學家”、“動物學家”、“大藥師”、“記者”、“行走醫師”……
在非書本、非他人的生態第一線,他每天過得其實還是蠻充實的。
但這階段,他最主要的進程線,肯定還是藥浴,以及隨著藥浴而發生的身心係統的一些微妙嬗變。
在那一天,見識了人逝去之後的意識呈現之後,好像是身體的蛻變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從一個層次衝破了界限,來到了新的又一個層次。
眼睛,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
不是變成青光眼,也不是變成蝴蝶眼。
而是曾經來而又去、去而又來,幾經變化如同是調戲他般的天眼,再一次歸來。
新包裝,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