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從未出手,出手一次,便石破天驚,永載安南。
是的,永載。
在這個見過天階一次都被會鄭而重之地記載在家族或宗門傳承秘錄裏的偏僻之地,徐亦山自此之後,注定是一位活著的傳奇,一位行走在身邊的傳說。
他的名聲,在安南的地位,將是空前絕後。
之前沒有過,之後,也很難再有。
徐亦山這次出手,目的達到了沒有?
當然達到了!
如果這都達不到,那還怎麼樣才能達到?
徐亦山收手之後,整個大廳,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但一眾地階,所有人的心跳,又都怦怦怦地響著,像是數十道轟雷,炸響在死寂裏。
那是開天。
那是辟地。
過了很久之後,當眾人終於把目光從南屏秀身上移開,重新放回徐亦山身上時,徐亦山卻隻是瞥了眾人一眼,然後淡淡說了句:
“今天就這樣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轟然應是。
嗯,沒有轟然。
他們聽從的方式,是每個宗門出一人到大廳中央把自家還在酣睡的孩子抱起,然後整個宗門的幾位地階一齊地全都來到徐亦山麵前,深深地躬身為禮,然後繼續默默地轉身離去。
仿佛說什麼話,都是一種褻瀆。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一眾地階此時對徐亦山的行禮,那恭敬的態度根本就像是在朝聖。
徐亦山不是聖人,在場的一眾地階都知道這一點,但不管徐亦山是不是聖,自此之後,在這些地階的心中,他就是聖!
紫華閣。
不是地階的閣主,加十一位地階,行禮之後,默默離去。
明山宗。
六位地階,行禮之後,默默離去。
朝山宗。
五位地階,行禮之後,默默離去。
八極宗。
八位地階,行禮之後,默默離去。
……
所有地階的離去,都是靜默著,就連他們的腳步,都不自覺地放得很輕,點塵不驚,仿佛哪怕隻惹出一點聲響來,也都是褻瀆。
就連每一家抱著孩子的人,也基本都是把孩子兩手托放在身前,像托舉著無上珍寶。
這些孩子也確實值得他們這樣做。
但此時此刻,他們這樣做的最大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些孩子此時的情況,皆是由徐亦山所造就。
之前,雖然藥劑是郡守府拿出來的,但不少人在心裏懷疑是許同輝。
而現在,那個選項被排除。
許同輝也許確實來頭很大,但沒有人,能大得過徐亦山。
幾家宗門陸續退場。
隻是盞茶時間後,大廳裏除了徐亦山之外,就隻剩下藥師堂一行、瀾水宗一行、四海門一行,以及許同輝了。
而藥師堂一行,同樣是以甘從式為首,帶著幾位地階一體躬身之後,靜默離場。
四海門身為地主,同樣在此時開始離場!
他們的行禮也是靜默的,但就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古懷民終於是開口說了句,打破了大廳中不知道已經持續了多久的沉寂。
他是行禮之後,又重新半躬著身說的:“大人,若有任何需要,請您吩咐。”
徐亦山沒有說話,微微點了下頭。
古懷民也未再多言一句,帶著幾位地階,地主如客一般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