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內,狄瑩已經隨著古羽離開了,狄涵彎著腰,手扶著額頭,痛苦的低下了頭。
“石師弟,你也勞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狄涵身後的壯漢眼中閃動著精光,對石歇道。
這麼顯而易見的逐客令,石歇早就見怪不怪了,低頭行禮:“師傅,大師兄,我先行告退了!”
狄涵無助的隨意揮了揮手,:“走吧!”
石歇也離開了樓,樓中隻剩下狄涵和他兩個人,壯漢這才急忙將狄涵扶住,關切的問道:“父親,怎麼樣,傷勢有複發了嗎?”
狄涵擺擺手,掙脫了兒子的扶撐,搖搖緩緩的在樓的大廳裏走著,一邊走著,一邊歎氣,好不容易停下了腳步,卻直接坐到了地上,宛如一個孩童一般放聲哭泣。
“父親!”
“銘兒,你為父是不是真的很失敗!瑩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卻連一句生為父親該有的問候都沒有。定疆更是在出生之後第一次見到我,還是我的外孫,但是我卻將他數落得一文不值!”
壯漢狄銘不擅長於表達情感,所以看到父親如此失落,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思考了良久,他才忍不住提起膽子道:“父親,其實我認為您之前的想法就是錯的!妹夫本就對我們存有偏見,您這樣冒然的寫一封書信就想要讓他把他一個寶貝兒子送過來,這怎麼可能呢?”
狄涵突然止住了哭聲,嚴厲的瞪了兒子一眼,狄銘立刻閉上了嘴,雖然現在他的實力也許並不比他的父親差很多,但是在父親麵前,他感覺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在這一點上,狄銘甚至有些羨慕自己的妹妹,至少她敢於違抗父親的命令,而他則隻能可悲的照著父親的安排,一步步地走下去。
“這件事已經決定了!任何人都不刻意去改變它,我絕對不能夠容忍,我好不容易才振興的煙雲劍派,落入他人的手中!覺不允許!”狄涵仿佛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守護著自己最後的家園一般咆哮著,這是瀕臨死亡的咆哮。
狄銘也隻能無奈的放棄勸解,這樣的談話在那一封信寄出的前後已經發生過了無數次,但每一次到了最後,無一例外都是因為狄涵的堅持而使得狄銘放棄勸,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父親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妹妹吧!”狄銘將狄涵扶到了椅子上,便告退離開。
但就在他即將出門的那一刹那,狄涵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晚上,你去帶瑩兒一塊兒過來,我會和她講清楚的!”
狄銘似乎沒有聽到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關上了們走了出去,但是他離開的時候嘴角微微的翹起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煙雲劍派,主閣,東廂房中,狄瑩自從見過了父兄之後,就一直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回到房間之後更是一言不發,靜靜的坐著,靜靜的吃過晚飯,有靜靜的坐在了床榻邊。張定疆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這麼的生氣,就算自己或者大哥犯了大的錯誤,母親也隻是稍作訓斥,便又會換回和藹的語氣,安撫他們。
張定疆記憶中母親最生氣的時候也不過是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兩個人打起了冷戰,然而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僅僅過了一晚兩人又恢複如常。而且這個冷戰,僅僅限於他們兩人之間,對於其他人她還是會表現如常,不會像今一樣,什麼人都不理睬!
張定疆看出了母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在吃完晚飯之後就沒有回屋子,而是主閣周圍閑逛著。狄瑩則回到屋子裏麵坐在床邊,看著殘陽西下,明月東升,依然一言不發,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張定疆並不在房間裏。
月亮高掛雲巔之時,房門被敲響了,起初狄瑩雖然聽到了聲音,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敲門聲卻一直沒有停止,似乎不給他回應會一直敲下去一般,聲音擾亂了狄瑩的思緒,讓她不得不停下,朝著屋內喊道:“疆兒,去開一下門,看看是誰?”
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人回應她,她這才向屋內走去,哪兒都沒有發現張定疆的身影,“這孩子,又跑到哪裏去玩了?”無奈,她隻好自己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了,站在門前的人,她既感到驚訝,有覺得理所當然:“大哥,你來了!”
狄銘靠在門前,臉上的表情不再像白見到的那麼冷酷,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你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