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突然的意外事故,田瑤瑤坐車回家的時候腦子一片混亂,到家開門,保姆迎上來她也沒來得及說話,一陣風卷上二樓,飛快地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直接什麼零碎東西都不要了,拖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旅行袋,就往樓下走去。
保姆看見嚇了一跳,急忙上來幫忙,疑惑地說:“不是說明天的飛機嗎?”
“齊阿姨,臨時出了點事,我媽把我給賣了,等她回來,你千萬別說我去哪兒。”田瑤瑤央求道。
保姆猶豫了一下:“我就說不知道!”
“哎!”田瑤瑤和她兩個人把行李從二樓搬下來,拖過客廳的時候輪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田瑤瑤也顧不得了,反正這房子她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看著她出了門,保姆還不放心地問:“要不要叫司機送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田瑤瑤頭都不會地直奔電梯。
但就是她這樣速度,下樓的時候,一出大門,還是正遇上李部長的車在門口停下,田欣似乎是哭過的樣子,眼睛紅紅的,一腳邁出車門,迎麵看見她,失態地尖叫一聲:“你別走!”
田瑤瑤暗叫糟糕,直接把行李一扔,就要逃跑,卻被田欣撲上來死死摟住,帶著哭腔喊道:“你這個不孝的丫頭!還想跑到那裏去!你是真想讓我死在你麵前才甘心吧!”
田瑤瑤費力掙紮著:“媽!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死也不會走你安排的那條路的!你不是說不認我這個女兒嗎?好呀!從今天起我們各走各的路!吃粥吃肉就看你本事了,我管不了你!”
“放屁!”田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好的女兒,說不認就不認了嗎!?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沒一點回報給我就想走?!美的你!”
“養我的是你嗎?不連你一塊都是我爸爸養的嗎?!”田瑤瑤看到李部長下了車,微笑著抄著手在一邊看好戲,心頭無名火起,發起狠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終於撕扯開了田欣,用力推開她,喘著氣喊,“你就當我死了吧!去年那場車禍,不是別人救我,我早就燒死在車裏了!我這條命是別人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跟你沒關係了!你就當我那一次已經死幹淨了!別來煩我了!非要我這次死在你麵前才行嗎!?”
田欣怔住了,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嘴唇哆嗦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部長這時候終於行動了,先是用目光嚴厲地嚇退了在門裏看熱鬧的物業保潔保安等人,然後走到田欣身邊,換了個神情,微笑著說:“田小姐,你先上去吧,我和瑤瑤單獨說幾句話。”
田欣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勉強地說了一聲:“麻煩你了。”就攏攏頭發,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田瑤瑤警惕地看著李部長,也不去拎躺在地上的行李箱,雙手抱胸,擺出一副抗拒的姿態,冷笑著說:“怎麼,李叔叔,來找我算總賬了?你是不是還挺得意的,覺得能一雪前恥了?”
“你這孩子啊,小脾氣就是這麼招人疼。”李部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當然了,我得承認,之前咱們那次見麵,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得不說,現在這個機會也是我先起了念頭,主動接觸的田小姐,果然,高老爺子死後,你們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麵,這不是天注定的緣分嗎?”
他靠近田瑤瑤,胸有成竹地笑著問:“高家現在不管你們了吧,信用卡被凍結的滋味不好受吧?說要搬家,要住到別的地方去,別傻了,瑤瑤,你這麼一個嬌貴大小姐,怎麼受得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出門連個司機都沒有,很不方便吧?”
他抬手止住田瑤瑤的反駁,完全像個親切的長輩一樣為她考慮著:“據我所知,高家沒給你們留下什麼資產,房子車子都是別人的,信用卡一斷,你還能活多久?你身上的現金夠花嗎?以前可都是刷卡的呀,這裏是北京,一粒米一口水都是要錢的,何況……”
他笑了笑,上下打量著田瑤瑤:“你高中都沒畢業,能找到養活自己的法子嗎?真要跟那些高中生廠妹一樣去打工?何必呢。”
這三個字他說得一波三折,倒是還有幾分溫柔,田瑤瑤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謝謝您的關心。”她譏諷地說,“不過怎麼活下去,能活成什麼樣,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您惦記了,您去找下一個目標吧。”
李部長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我這把年紀,色上頭的欲望早就淡嘍,不怕你笑話,這七八年來,你還是第一個能讓我有興趣的姑娘,所以我怎麼會放過你呢,嗯?”
他眯著眼睛,欣賞著田瑤瑤近在咫尺的嬌嫩麵頰,低聲說:“這是你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