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澤雨現在還沒事!”
“我們快些帶他進去吧!”
傅尚書的話像是戳中季氏心底處的哪個角落,她連忙點頭,就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掖著被子一角,聲音裏夾帶著哭音,“我兒到底是辛苦了。”
“娘親知道你最是辛勞的,這次一病,必然隻是小事。”
“打從知道你要回來,娘就特別找好了人來等著,相信不消多少時日,你必能恢複。”
“那是自然!”
聽了季氏這番話,原本還是遠遠站著的傅老太君也是點頭說道。
再是肯定不過的口吻,也是叫傅妍容有發笑的衝動。
傅老太君話裏說得再怎麼的好聽,不照樣也是怕的厲害,壓根就沒有弄清楚傅澤雨是患的怎麼病,早早的就保持了距離,生怕自己被傳染上。
但傅妍容還是忍住,繼續做她那個幾乎就是沉默的庶女模樣。
到底今天的主角就是傅澤雨,她還是盡可能的避開隨時都要炸起來的季氏好了……
等著季氏張羅著,就是打算將傅澤雨先送回他屋子裏去的時候,很快的馬車上又是將一個木板拿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個馬車是誰設置的,乍然間又多出來的一個,也是叫傅尚書後知後覺的訝異了起來,“這個就是初溪?”
他手上一抖,到底傅初溪也是他與趙氏的愛女。
也算是打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這般年歲的女孩兒,如今卻是倒在了這樣簡陋無比的木板上,不知生死……
傅尚書剛走近兩步,臉色難看得很。
季氏注意到,也是皺眉,嘴唇張了張,又是要打算開口說些什麼。
傅嫻雅一看,卻是笑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攔住了自家生母的腳步。
季氏滿是疑惑的看她一眼,卻是見到傅嫻雅搖了搖頭,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這個時候做出絲毫不利於傅初溪的事情。
季氏不甘,最終放棄了原本的計劃。
緊隨著傅尚書腳步的靠近,忽的傅府大門又是打開,趙氏一下子跑了出來。
這次傅澤雨他們的事情,算是傅家一大密事。
鮮少人能夠清楚,自然今天來接他們回去,也就隻有幾個有機會。
因此趙氏作為傅初溪的生母,卻是隻能夠在自己的屋子裏等著。
她很是不滿,再三同傅尚書撒嬌求各種機會過去,卻始終得不到傅尚書的準許,自然而然的,她在屋子裏頭聽聞外頭的動靜,愈發忍不住,便是隨著自己的心思來走。
“池清?”
傅尚書伸出的手並未觸及到傅初溪這邊,他滿是訝異的回頭一看。
趙氏卻像是被什麼指引似的,直接跑到了傅初溪這頭,手陣陣發抖,臉色蒼白的厲害。
“初溪,娘過來了!”
“你醒醒好不好?”
“娘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遠遊了!”
趙氏淚水一時間沒能夠忍住,她幾乎是哭著說道。
她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的女兒,此刻卻是躺在了這個簡陋無比的木板上,不知死活。
明明之前傅初溪就寄信過來說過,她被南楚一帶有意思的巫文化吸引,正是要繼續遊玩一番,再好好的回來的……
“池清,你冷靜一下。”
傅尚書沒有注意到,緊隨著他這一聲的響起,季氏一臉憎恨的看著趙氏的神情。
壓根就不用多想,季氏就知道傅尚書這是在喚趙氏的閨名,別提這樣是有多麼惡心了。
本來這次就是被傅澤雨病歸這事給刺激的,心態隱隱不穩的季氏臉色難看的很,傅嫻雅微微皺眉,但還是很快的露出過往時候的模樣,緩緩走上前,便是在季氏耳畔說道。
“娘親,哥哥他在這裏。”
緊隨著說這話的時候,傅嫻雅的眼睛與季氏的對視了一眼。
原本有再多的心思的季氏看了,也是不得不吞下了這股無名之火,“好吧……”
正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卻是忽的聽到傅尚書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池清,你怎麼了?”
“快醒醒!”
幾乎是叫人沒有注意到的是,趙氏哭著哭著,竟然忽的就是暈倒過去。
傅尚書本就是緊緊地盯著趙氏的動靜。
向來就是清楚趙氏的脾氣,她能夠跟季氏打擂台,也無非就是仗著與他的感情。
說是肆意,卻偏偏是有所章法,隻是在規定之內活得逍遙。
但實際上的性子,卻不見得有絲毫的果敢堅韌,反倒是有幾分脆弱……
“小姐。”似錦幾乎是被驚住,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傅妍容小聲的噓了她一聲,又是示意她冷靜。
下一刻主仆倆便是見著下人們小心無比的將傅澤雨傅初溪他們給帶了過去,而趙氏則是被傅尚書小心翼翼的抱著,一把帶了回去,落在後麵的傅老太君與季氏的臉色卻是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