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皇後出去了,宮女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本就是因為不擅長說話討好,無意間得罪了人,才會被安排到了這裏。
四皇子是暈倒了不假,但誰也不知道太醫那邊究竟是得知了什麼消息。
縱然是皇親貴胄生病了,他們也是更為在意自己的安危性命的。自然在四皇子情況不穩定的時候,那些被派來照顧他的人當中加上那麼幾個不怎麼懂事、招人厭煩的人,那也是顯而易見的一件事了。
“你啊。”
聽到了宮女無意間發出來的聲音,太監也是沉下眉眼。
冷不丁的就是瞅了她一眼,卻兀的增添而上的冷意,卻也是叫宮女下意識的道歉了起來。
她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會在這裏待多長時間,自然能夠與人交好,那也就不能叫別人生出絲毫的厭煩開來。
太監也是緩緩地將目光放在了四皇子那邊。
他們雖說是要來照顧四皇子。
可目前四皇子昏迷不醒,需要他們做的事情少之又少,除了日常必需的清理一類的活,他們也都是在這邊站著靜靜地發呆。
這要是換做是在不怎麼得寵的人的那邊守著的話,像是他這樣懂得幾分臉色的,自然也是可以趁機偷懶幾分。
但——
“小德子公公今個可是過來了?”
太監壓低了聲音問了這麼一句,原本還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的宮女臉兀的紅了幾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後來又覺得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輕聲說了句,“如今正是在外頭等著呢。”
“也是沒想到小德子公公這般忠心,殿下如今都是這般情況了,他居然都還沒有趁機去巴結其他人……”
宮女想到了之前從別人那邊聽到的話,也是忍不住嘖嘖幾聲。
卻是沒留神,又是被太監冷冷的瞪了一眼,當下她也是心慌,不敢繼續說話。
心中卻是委屈得很,憑什麼她說兩句就不行啊,不是她之前打聽過了,這位公公可是跟小德子公公關係很是一般,也沒見平日裏有過多的相處啊。
宮女是想不明白,但此刻太監卻是緩緩地湊上前,就像是在檢查著四皇子是否有醒過來的跡象一般,很快的又是走回了自己之前站著的地方。
得了之前的教訓,宮女又氣又惱,下定決心不去跟這位公公說話。
但太監卻是忍不住發呆,他方才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四皇子殿下手上突然多出來的那個,怕就是皇後娘娘這些年裏一直戴著的那一串佛珠吧。
能夠在宮裏待著這麼長的時間,太監也不是什麼蠢人。
他雖說跟四皇子的伴讀關係很是一般,那也是因為打小就看不順眼,明麵上是見麵都不見得會說幾句話的類型,實際上等真的碰到了必須溝通的時候,就像是四皇子這段時日的照看上,他也隻有暫時壓著跟小德子的那丁點兒的陳年舊事,不得不跟小德子說起四皇子的情況來。
這段時日宮裏不少人討論的事情,他也不是全然沒有反應的。
固然四皇子暈倒了,可他到底也是皇帝親子,又是有著嫡出這一特殊身份。
像是那些宮妃的太監宮女可以在自家主子落敗之後,紛紛去找下家庇護,但四皇子可不一樣,隻要管皇後太子他們不倒,四皇子也依舊不會有絲毫的動靜。
太監微微眯著眼,仿佛就是在暗下休息一般。
但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四皇子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他進宮時候也沒幾年,能夠打聽到的消息不多。
那也好歹也是清楚管皇後這些年來可是未曾將這串佛珠取下,凡事做什麼都必須戴上這串佛珠,暗地裏都有不少的宮妃學著管皇後,自以為能夠得到幾分管皇後的庇護與昭帝的垂青,但也沒有想到竟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佛珠、四皇子、太子……
一時間,太監眼中迸發而出的精光也愈發的濃烈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屋內始終是散發著一股檀香味。
淡淡的,也是叫人情不自已的陷入了一陣幻想當中,就連什麼時候床上的那人的拇指動了動,也是沒有人注意到分毫的動靜。
夜裏燃起的香料不曾停著。
就連周太後這邊,香料熏得也正是時候,屋裏頭也渾然沒有外頭的那般寒冷,暖和的叫人忍不住打嗬欠。
嬤嬤匆忙趕進來的時候,周太後也是在單手托腮,閉眼休息。
等聽到了嬤嬤的腳步聲,她也是微微挑眉,保養得體的容顏上也是緩慢地浮現出了幾分動人的顏色,“外頭怎麼了?”
周太後聲音輕輕,語調微揚,方一飄入嬤嬤的耳內,也是一時間叫她安心不少。
當下嬤嬤也就直接走近了周太後這邊,使眼色叫屋內負責伺候的其他宮女太監們離開,當下也是輕聲說道,“啟稟太後娘娘,據傳四皇子的情況怕是有點兒不妙。”
她也是說得帶著幾分含蓄,麵容上亦是染上了幾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