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怕一轉身身後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聲音隨風消散在空氣中,什麼都隻是泡沫。
“喂,怎麼了,很冷嗎。”夙夜自身邊問江緋色。
江緋色沒有應答。
“小丫頭,是你吧。”帶笑的聲音輕輕的落在江緋色耳邊。
江緋色猛的推開夙夜,轉過身子,眼睛模糊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好久不見了。”蕭涼城嘴角微微一笑,站在江緋色麵前,朝她輕柔的低聲說道。
幹淨利落的筆挺白色襯衫,黑色修身的西褲,幹淨溫暖的黑色斜邊短發,修長的身姿。
溫暖燈光落在蕭涼城身後,讓微微輕笑的蕭涼城像是所有女人夢中的白馬王子,所有幸福與溫暖治愈著受傷孤獨的心房。
真的……真的是涼城哥哥。
涼城哥哥回來了,他回來了,他就站在她麵前,一如從前,笑得溫暖明媚,輕輕的叫她一聲小丫頭……
江緋色想笑,想奔過去抱著涼城哥哥,說一聲她很想他,她做夢都想見他一麵,她找了他很多年,等了他很多年。
可是……她緊緊握著小拳頭,眼光模糊,心間梗塞著什麼,千言萬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站在他麵前,忍不住顫抖著身子。
“怎麼了,是不是冷。”蕭涼城走過來,抬起大手輕輕伸向江緋色,想要揉揉她小腦袋,告訴她他回來了。
可是蕭涼城的手還沒有碰到江緋色,夙夜也沒有來得及阻止,蕭涼城就被人狠狠一巴掌拍掉。
迎麵而來的,不是江緋色柔軟的小腦袋,而是重重的一拳頭。
那種力度,半點不留情,是要將蕭涼城臉上砸出一臉血的狠勁淩厲。
蕭涼城左手空蕩蕩的袖子無法抵擋這樣的拳頭,他斷掉的手也沒有力氣,阻礙了他的慣性動作,他避不開。
拳頭狠狠砸在人身上,即使在低吼中最後的力度被急刹車減輕了力度,砸到人臉上還是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音。
‘噗’——
隨著微弱的嬌喘與聲響,空氣中漫開腥甜的味道,華麗幹淨的地板中央,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的血花妖嬈而悲傷的盛開。
江緋色的嘴角全都是血,她睜大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眼角一竄竄淚痕交錯,與她嘴角觸目驚心的血紅色融合,淒慘楚楚。
“夠……夠了嗎,這樣……你是不是很滿意……”她看著穆夜池錯愕瘋狂的臉,看著他綠色的眼睛空洞絕望,疲倦的閉上眼睛,倒在蕭涼城的懷裏,再也不願意看穆夜池一眼。
蕭涼城眼底恨意橫生,抱緊江緋色纖細的身子,沙啞的超穆夜池低吼,“滾出去!給我滾!”
穆夜池挺拔倨傲的身軀疲憊的僵硬在原地,步子仿佛有千萬斤沉重,令他一步也移不開。
他空白灰暗的綠色眼睛死死落在蕭涼城懷裏的江緋色,聲音像是激怒的野獸,“給我!”
“做夢,你休想再碰到她。”蕭涼城聲音堅決冰冷:“你傷她傷得不夠深嗎,你害她害的不夠多嗎。你要是個人就給我滾遠一點,當年你可以把我逼走斷我一隻手臂,現在既然我回來,你想要碰她就從我屍體上踏過來!”
穆夜池陰沉著冷漠的臉,綠色眼睛空空的盯緊暈過去的江緋色,他隻是幹啞的一次次重複:“給我,把她給我,給我……”
蕭涼城捍衛,一步不願意退讓,隻是把江緋色護在身後。
“給我,不然我殺了你!”穆夜池綠色的眼睛不滿蕭涼城的動作,他恨不得把蕭涼城碰過江緋色的手全都一根根剁碎,他眼神全都是瘋狂可怕的嗜血煞氣。
一步一步,他靠近蕭涼城,恐怖的施壓威懾讓蕭涼城隻能僵硬麻木的挺直背脊,不願意妥協。
“蕭涼城,騙她的,傷她的,害她的,不是我,是你——”穆夜池盯著蕭涼城,一字一頓的逼近蕭涼城,低低嘶吼:“是你負了她,是你欺騙了她,你這個人渣。把她給我,把她給我,你這個表裏不一的雜碎!”
蕭涼城盯著瘋狂失去理智的穆夜池,冷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你對她的殘忍和無情嗎,你休想把你幹過的事情推到我頭上。你心裏有數,誰對她好你就要弄死誰,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你怎不問問緋色,問你這樣做有沒有罪惡感,問緋色她願不願意被你一次次當成工具玩弄……”
“你閉嘴!你什麼都不懂,你隻知道欺騙她,用你的花言巧語,你不配擁有她的善意和她的好,你配不上!”
蕭涼城抱著江緋色後退幾步,可笑的看著穆夜池,“笑話,你嫉妒羨慕我,才不惜用這種手段把我逼走,你什麼時候才肯承認事實,才願意麵對她討厭你,對你恨之入骨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