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緋色不知道對穆夜池信任會換來什麼。
不過她知道,這一次轉機的機會如果失去,也許他們將會徘徊在現在如此尷尬緊繃的狀態,並且穆夜池還不讓她離開他身邊。
日複一日,這樣心如刀割般的痛,會要命的。
“我待在你身邊又如何,什麼都改變不了不是嗎,你知道的。”江緋色看著穆夜池,低聲回應。
留在他身邊能改變什麼。
打開的箱子裏麵,她也不確定對他們是深淵地獄還是柳暗花明。
“你母親當年跟……人聯手,一方麵假裝與我父親聯係,合作,離婚,背地裏卻背叛我父親,將我父親和母親的蹤影告知別人,讓我父母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遭遇暗殺,遭受三天三夜囚禁,挖了我母親的心斬掉了我父親的頭……”
穆夜池低低的聲音很壓抑,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
這是他的噩夢,每每午夜夢醒,都是因為夢到這樣殘忍,鮮血淋淋的慘劇。
江緋色臉色一白,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麼恐怖……的事情,到底是多麼傷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來,簡直太可怕了。
“這些事情當然不會泄露出去,那個凶手瘋掉了,沒多久就自殺,留下了我同母異父的弟弟,也就是沈生。”穆夜池綠眸沒有生氣,他閉著眼睛,深呼吸,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母親可能也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會這樣對付我父親母親,可是她還是有錯,是她通風報信,是她斷了我父母的退路,我無法不怨你母親恨你母親。”
她明白。
江緋色麻木的靠著牆壁,腳步踉蹌了兩下,唇瞬間毫無血色。
是啊,做了這麼惡毒殘忍的事情,怎麼能被原諒,怎麼能被人輕易就說沒關係。
如果穆夜池說的話都是真的,真是她沒有見過麵的母親參與,做了最可惡卻還能逍遙法外的罪魁禍首,她江緋色用什麼理由去恨穆夜池,去怨穆夜池。
這些年他隱忍著強迫自己不要對她下手,不要恨她,把她抽筋剝骨,已經是最大的寬容與包容,她江緋色用什麼理由去恨他無情無義,恨他是惡魔,是對她千方百計算計的惡人。
相反,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噩夢。
十幾年來,每次見到她,不知道他內心怎麼煎熬掙紮,他怎麼痛苦折磨。
江緋色唇角哆嗦了許久,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心裏壓得沉甸甸的。
她逼他說出的真相,她諷刺嘲笑他,讓他說出來的。
她被別人蒙蔽了雙眼,才會想不明白他隱瞞著不告訴她,不說與她聽,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江緋色覺得有些羞恥。
手中的鑰匙哐當一聲落在地板上,她靠著牆壁,用力呼吸。
穆夜池要靠近,她受驚般抬起頭,蒼白的小臉帶著拒絕,“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卻要去承受這樣的壓力,還要背負上辜負穆夜池的情深。
江緋色覺得自己很卑鄙。
當然,她要親自去了解當年的事情,確定那個女人是她親生母親。
“不,我已經不在乎,我知道讓你去背負很殘忍。”穆夜池伸出手。
江緋色沒有撲到他懷裏,握緊了小手,用力咬著牙,小聲的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親自確定你說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我母親,當年發生了什麼。”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穆夜池看了看江緋色顫抖的身子,墨眉皺在一起,心疼得想要把她擁抱入懷。
“不……”江緋色退後兩步,“你不用再去翻開這些事情,我自己去看吧。”
“你調查不到的,這些事情爺爺不會公開,也有人暗中消掉了所有痕跡,我調查了多年才還原了事情真相,你一個人無法做到。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找沈生。”
對啊,沈生不就是跟蹤母親和她多年的人嗎。
“你母親是沈生組織裏的前輩,離開的時候盜走了他們內部的一些私密資料,還有一顆舍利子。”穆夜池聲音沉穩了下來,提示著江緋色:“還記得上次我帶你去見顏夫人問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當初她覺得穆夜池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問顏夫人古玩藝術品的事情。
如今穆夜池這麼提點,江緋色就聽到了關鍵詞,舍利子,傳說中的寶物。
“你母親換掉身份,在蘇城安居下來,與顏夫人結成好姐妹,創辦了珠寶公司,白手起家,供送顏夫人去學設計。”
江緋色上次猜測過,隻是沒敢承認。
聽穆夜池親口與她說出來,確認率幾乎是百分百,滿嘴胡言亂語編造謊話的時候,他不會這樣直勾勾看著人她。
“顏夫人發現了你母親手中我問她的一套珍藏品,就打起來壞主意,暗中找人故意給你母親生意搞破壞,你母親就是在這個時候身份曝光,被爆出來的珍藏品消息流走,引起了沈生組織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