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緋色不知道那天晚上穆夜池有沒有跟著她。
她比較敏感,覺得穆夜池這樣的人,一旦起了哪怕是半點心思,她就會在她的掌控範圍之內,想想就會叫人心底難安心。
所以,她上了幾天班後,趁著周末幹脆的決定換掉房子。
這個公寓她租下來不過幾天時間,她說明退房來意,房東臉色不善有些生氣,不過看在她配合,願意交完一個月房租的份上才勉強不計較,退還了抵押的幾千押金。
江緋色隱晦的暗示了有人再找她,如果有來查的就說不知道去向便好,房東自然是怕麻煩的人,趕緊不耐煩的一一應答下來,這才讓人放心搬家。
對江緋色來說,搬家真的很簡單,才住了幾天的房子她也沒添置家具,空調沙發都是房東配套好,人一走就是人走茶涼,不留半點私人痕跡。
不用多少時間,她就把自己搬到離公司比較近,安全實施也很到位的小區住房。
打理好一切,洗個澡,沒有人叨叨定義個人生活,顯得單調而舒服。
不自覺的,她肚子餓了,便走到那天偶然接觸到的簡式餐廳。
今天她也沒什麼胃口,食欲比較清淡,並不想吃什麼東西。
站在玻璃外,她一愣,眼光追尋著那個男人的身影……
好巧,又碰見了。
別誤會,這不是穆夜池,一般這時候的穆夜池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簡單小餐廳吃飯,早就過去穆家豪華的別墅享受生活與大餐了,哪能每天與她狗血。
江緋色籠絡了長發,她眨了眨眼,好象是看見那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然後近在咫尺的麵容,越發令人覺得熟悉真實。
她下意識伸出手,有些傻傻的就這樣想要觸碰麵前這張熟悉的臉,心底徜徉著的,是比灑在身上陽光還要溫暖的感覺。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男人的臉時,他微微側開身子避開了她的手,微微皺眉,眼光安靜的看著她。
“有事嗎?”男人臉色沒有顯現出不悅,但對她大膽的行為有些不明所以與警惕。
這也不能怪人家,江緋色也覺得自己很唐突。
“抱歉。”她找不到理由當做自己的托詞,隻能與人家道歉。
“沒關係。”
他的聲音一開口,江緋色就知道不是她認識的小叔叔。
這麼近看,他的臉也與小叔叔不同,隻是身材與身高,側臉,遠看會模糊的相似。
“你認識我?”男人又低聲反問。
江緋色輕輕搖頭,神情有些失落,不言語。
她知道這不是小叔叔,用歉意的視線看了看男人,她轉身失笑,光影下的笑很蒼白。
怎麼可能是小叔叔呢。
不可能是他的,她怎麼會這麼傻。
如果那個穆夜池能弄死她江緋色,自然不會放過本來就失蹤的小叔叔,所謂殺人滅口,不就是誰知道得更多,誰就會更加危險嗎。
她走出很遠,忽然回頭,看到那個男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正抬頭衝著她微微微一笑。
江緋色迅速掉頭,身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裏。
*
從簡約餐廳回來的晚上,不知道是麵對新家太陌生還是怎麼的,江緋色顯得特別暴躁。
心口憋著什麼,想要爆發,想要驅走,想要從胸口把身體裏的東西摳出來,這種感覺隨著夜色降臨越來越明顯,到最後幾乎失控無法自拔。
江緋色站起身,拉開窗簾。
她用力深呼吸,隨後打開衣櫥,換上火辣的黑色吊帶短裙,披上同色披肩,穿上黑色高跟鞋,想出去透透氣喝點酒慵懶一下心情。
她記得當初小叔叔帶她去的那家酒吧氣氛很好,可惜,她搭車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已經轉讓,聽說在半年前酒吧裏出了事故,被勒令停止營業。
江緋色顯得心情更加暴躁,她隨便找了一家酒吧走進去。
酒吧混亂吵雜,裏麵紅男綠女在酷炫燈光與狂熱音樂渾濁下使勁扭動著身軀,確確實實上演著都市快節奏生活裏尋求解脫的焦躁情緒。
江緋色皺了皺眉,剛才的焦躁暴戾在看到這種場麵,忽然就漸漸停止了滋長,安靜了些。
她有些討厭酒吧裏麵的氣味,但她卻允許自己加入其中,站在人群裏,冰冷而不讓人靠近的一個人狂歡
她能感覺到身邊有人在靠近。
這種熱鬧的地方到處都能看到陌生人相互搭訕,她並沒有覺得很奇怪,當然,在那個人伸出手摸她的守候,她反手一扭,那人疼的齜牙咧嘴,灰溜溜的自動消失。
沒意思。
江緋色走出人群,在對麵的座位挑了個不太顯眼的坐著,點了杯酒,反正也不知道這裏的酒混合了什麼東西,不過口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調酒師良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