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雖已腐朽,但還是能看出昔日的格局。街道、橋梁、民宅、宮殿。商鋪、廟宇,無不是井井有條。
城池的中心是一座百丈寬闊的廣場,雕像便屹立在廣場中心,算是這裏唯一完整的建築。巨大基座下鏤空出了一間間石室,每一間中都立著一座十字架。淩凡凝神查看,一股幽怨之意福至心靈,頓時讓他對這雕像充滿了厭惡。
“好強的怨氣,如此神聖的地方,為何會有如此濃重的怨氣。”淩凡眉頭微皺,心中滿是疑惑:“看這裏的布置,應該是刑室。當年的法力波動都已消散,怨氣居然還殘留至今,可見當年發生在這裏的事情是何等慘絕人寰。將牢獄布置在圖騰雕像下,這又是什麼講究?”
帶著疑惑,淩凡跟隨舒公主走進了牢獄,狹窄的通道兩側是一間挨著一間的刑室。一股更加濃重的怨氣撲麵而來,淩凡仿佛看見了一個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修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能做的隻有怨恨和詛咒。
他一個激靈,仔細看向那些十字架,竟然不是普通的刑具,而是像是一種折磨人靈魂的邪道法器。這些法器並非單獨存在,而是屬於一個極詭秘的大陣。這個大陣的作用仿佛就是要收集那些刑徒的怨氣。
“收集怨氣?不對……”淩凡仔細一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這個大陣要抽取的是怨氣,這裏就不會留下如此濃重的怨氣,怨氣一定是附屬品,這裏要從刑徒身上抽取的一定另有其物。”
沉思片刻,一道靈光劃過腦海,氣運。雲襄城廣場的雕像能夠吸收國民的氣運,難道這個煉魂大陣的作用就是抽取刑徒的氣運?舒公主此地主人吸納的是地氣運,隻怕就是通過這大陣掠奪的氣運。如此殘酷的手段,隻怕此間主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牢獄像一座迷宮,舒公主帶著他們七彎八拐,穿過了一道一道的閘門。越往深處,怨氣越重,一時竟讓人頭腦發蒙。淩凡驀然回首,隨即發現自己竟然不記得來時的路了,心頭又是一擰。
這舒公主絕對沒安好心,什麼取回先祖遺物,他一個字都不相信。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和雲嵐聯手未必能吃定舒公主,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如果舒公主當初選中他是因為他神識強大,那麼這遺跡同時認可他和雲嵐,就不僅僅是因為神識強大。雲嵐剛剛改修魔功,縱然神識強於普通凝神修士,也遠遠不如他。
如果非要給兩人找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他和雲嵐都修煉過清神訣,神海遠比普通修士清澈,神識遠比普通修士敏感。而清神訣的另一個作用,就是讓神魂適合吞噬。
“奪舍?”淩凡心中一亮,覺得自己終於抓住了什麼。要奪舍的顯然不是舒公主,否則不用這麼麻煩,難道要奪舍的是此地主人?
淩凡再次被自己的想法驚住,麵對一個第二步大能的元神,他不認為自己有絲毫反抗之力。但若真是第二步大能的元神,要找一具適合的肉身豈會如此麻煩。除非那個元神虛弱到了極點,隻能在特定的地方用特定的手段才能完成奪舍。
雖然這一切隻是推測,但他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因為他輸不起。略作思忖,他心念一動,悄悄放出了劍靈。周圍怨氣滔,若是真正的劍意之靈,一定會被汙染。魔靈卻如魚得水,開始瘋狂吞噬周圍的怨氣。
雲嵐有所感應,看向淩凡。淩凡微微點頭,示意她心。三人又不知走了多久,舒公主忽然在一間刑室前停下,一貓腰鑽了進去,身形一閃消失。淩凡和雲嵐相視一眼,也跟著走進了刑室,眼前豁然開朗。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虛空,他們正站在一條丈許寛的青石路上。這條路沒有盡頭,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通往何處。淩凡眉頭一皺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就是我需要道友幫忙的地方。”舒公主肅然道:“要進入內府,需要洞府之靈的認可。我輩後人隻有接下府靈的三道神通才有資格入內。二位道友隻需為我抵抗神通的氣勢壓迫,我自有手段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