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四人跟著流離一塊到了茶樓,隻是她們在一樓,皇甫唐木與皇甫城單獨在二樓雅間談話。
這個時辰的茶樓客人不多,唐顏夕仰著腦袋看著二樓雅間的房門,忍不住嘀咕,“阿木為什麼跟自己大哥見個麵還要這麼神神秘秘的?為什麼我們就不能見了?”
“大概,是有些話要說的吧。”如絨這樣說道。
唐顏夕疑惑,“說怎麼爭皇位的事嗎?”
如絨聞言麵上一僵,隨即幹脆地白她一眼,想了想,這才低聲道,“我認為,應該是為了當年大皇子離開皇城一事。”
唐顏夕有些納悶,這個大皇子她其實也聽說過的,他是八年前離家出走的,那時候阿木還跟她在現代接活殺人呢,這件事跟阿木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也隻是聽藍婆婆說過。”如絨說,“當年三皇兄之所以會流落在外,其實是因為父皇為了奪權,設計讓三皇兄被前太子殺害的假象,先皇當年最喜歡的便是三皇兄,聽說前太子殺害皇孫,當時就震怒了,父皇以此扳倒前太子,卻隻能將三皇兄繼續藏於民間不見天日……”
唐顏夕聽著如絨的話,腦子簡直是轟隆一片了,她從來沒想過,阿木的身世當中竟然還藏有這樣的隱情,所以說,阿木是被自己的父皇陷害假死又藏在暗地許多年的?
阿木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夷皇竟然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想到這裏,又想到當初夷皇對待如絨時候的無情,眼底頓時一片殺意流露,這樣的人,怎麼能稱之為父親?
他怎麼配做阿木的父親?
似是看出唐顏夕眸底的寒意,如絨隻是隨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讓她回神,“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想父皇當年繼位後其實是打斷皇位穩固後便將三皇兄接回來的,哪知道中間出了差錯,三皇兄失了蹤,而大皇兄……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了三皇兄‘慘死’的真相。”
如絨微微抬頭,看著二樓處的雅間低聲道,“據說,大皇兄幼時與三皇兄感情最好,長大了,又生處在權力鬥爭的中心點,想必也是有些疲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和皇甫擎鬥得最厲害的時候,得知了三皇兄當年的真相,性情決斷的大皇兄當時便對皇家絕望了,放棄了皇位的爭奪,放棄了母家對他的期待,離開皇城,自此再無消息。”
唐顏夕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內幕,心中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一旁的東方玲瓏默默聽著,一隻手下意識撫向胸口的位置,似乎能夠感受到當時的皇甫城對於皇家冷漠的失望心情。
不過慶幸他離開了那個金碧輝煌的牢籠,否則,自己又怎麼能遇到他?
皇甫唐木和皇甫城兩人不知談了多久,就在唐顏夕幾人眼看著天就要黑下時,皇甫城終於下樓了。
流離將人送了下來,卻依舊不見皇甫唐木的身影。
如絨與皇甫唐木本就算不上親厚,也不是非要見他一麵,可有可無地站著,卻見一旁的唐顏夕眼巴巴地看著二樓的方向,腳下有些躊躇。
如絨無奈,歎了口氣,“找到百裏瑭之後,恐怕百裏瑭就再也不會讓你見他了,你……”
話音未落,唐顏夕已經咚咚咚的上了樓,走到那處雅間,唐顏夕深吸了口氣,最終抬手,正要推門,裏頭卻驀地傳來皇甫唐木夾雜著冷漠的聲音。
“顏夕。”冰涼魚萃的聲音,依舊的好聽,“你若是見了我,這一回,就真的再也跑不掉了。我說過的,事不過三。”
他已經給了她兩次離開的機會。
絕不可能再給第三次。
唐顏夕正準備推門的手猛地僵住,渾身僵直地站在門外,卻再也沒有力氣推門去見他了。
門內一片沉默,一如門外的顏夕。
唐顏夕就那樣傻乎乎地站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似乎那片沉默都要將所有的呼吸都掩蓋了一般,唐顏夕終於開口了,聲音略帶了沙啞,“阿木……我走了。”
屋內依舊一片靜默,唐顏夕咬了咬牙,轉身噔噔噔跑下樓。
雅間內,皇甫唐木一身筆挺地坐在原地,手上的茶杯已經握出了裂縫,杯中的茶水不知何時也滲了個幹淨,皇甫唐木看著手中已然幹涸的茶杯,嘴角驀地牽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微微的,帶著些許的苦澀。
這回真是幹幹淨淨了。
他的顏夕,最終長大成人,離他而去了。
皇甫城到底還是在皇城多留了數日,唐顏夕雖然著急去找阿瑭,但是礙於東方玲瓏這個證人沒有一起上路,隻得跟著他們又在皇城呆了好幾日。
那日閑來,遇著枕竹,兩人便相約著聽了好一會兒茶樓外頭的人如何議論著木王妃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