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幽收起兩道陣鼎,轉而看向朝宗道:“當年金烈煉陣大師也曾有一段時間如同朝宗師弟這般沉淪,隻是金烈煉陣大師不久後從沉淪中走了出來,一心追逐煉陣之道,而成為一名煉陣大師。”
“朝宗師弟煉陣天賦絕豔,在東孚屈指可數,荒廢了實在是東孚的憾事,無論是我還是烈修紅,我們能夠快速提升都是走了一點外門邪道,烈修紅是耗損自己壽命換來一時的,而我是袁師硬生生用數千魂石堆出來的天賦,若論真實天賦,你我與烈修紅相差不多。”
聽到這裏,朝宗渾身一顫,他眼中再度浮現亮光,死死盯著林九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九幽嘴角掀起笑意:“我身為器陣宗宗主,一言九鼎,豈會虛言。”
朝宗眯著眼睛看著林九幽,轉而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想讓我感激你麼?”
朝潛老眼不禁一紅,他看向古淩的目光已經變了,原本出於禮節他不得不表現得很是恭敬,畢竟東孚大亂,想要保存朝家不得不依靠器陣宗,本來他極為看好朝宗,可是朝宗近年好像是變了一個人,酗酒無度,取樂無度,一身天賦白白浪費,他爹不知道揍了他多少回,可仍舊沒有半點改善,如今古淩以器陣宗宗主的身份,自爆短處,為的就是讓朝宗振作,這如何不讓他感動。
見到朝宗的驢脾氣又犯了,當即大怒喝道:“朝宗,給我跪下。”
朝宗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道:“說這麼多,為的就是眼前這一幕麼?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是不是還想如同當年一樣,扒我褲子,羞辱一番?”
朝宗滿臉不在乎,繼而接著道:“這回不必掌宗師兄動手,隻要掌宗師兄吩咐一聲,師弟自己扒。”
“放肆。”朝潛一巴掌拍向朝宗。
然而一隻手掌止住了朝潛,正是林九幽,林九幽看著朝宗鄭重道:“當年我記憶被封印,不通人情,確實做了許多錯事,還望師弟莫要介意,今天我說這番話,一者是不想看到你一個煉陣天才沉淪下去,二者你器陣宗弟子,是我的師弟。”林九幽這一番話說得很是鄭重,他盯著朝宗的眸子,眼中滿是真誠。
朝宗雙眼毫不閃躲看著林九幽,似乎是感受到了林九幽的真誠,朝宗眼中光彩在緩緩變亮,輕笑一聲:“誰說我沉浮了,我不過是在養精蓄銳而已,掌宗師兄,可莫要讓我追上啊。”
林九幽笑道:“我等著朝宗師弟追上我那一天。”
朝潛老臉上一片通紅,眼角雷光閃動,朝宗看著老邁的爺爺老淚縱橫,心中微微抽痛,朝宗對著朝潛低低道:“爺爺,對不起,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朝潛連連道:“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孫兒。”
朝風此時也滿臉複雜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而後看了看掌宗師兄,心中既有憎恨,又充滿了感激。
朝宗看了看古淩,什麼話都未曾說,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調息。
朝潛老淚縱橫,拉住林九幽的手,感激道:“掌宗,我,朝潛多謝掌宗。”
林九幽微微一笑道:“朝師叔,以往多有得罪,還請師叔看在我記憶被封,不要與我計較就好。”
朝潛急忙道:“掌宗說得哪裏話,老頭子我就是個老頑固,掌宗切莫掛懷。”
袁崇山老懷欣慰摸著自己三縷長髯,笑嗬嗬看著林九幽,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這明智。
元禮眼中也是精光連閃,他目光四下看了看,見到東孚諸以及周邊諸多勢力高層此時看向這個器陣宗掌宗的目光已經變了。
他這個師侄不過是弱冠之年,當師兄袁崇山將掌宗之位傳給他這個師侄,即便是他也很難接受,器陣宗內諸多長老多有不服,尤其是這個朝潛老頑固,明麵上和和氣氣,可背地裏不知道怎麼調撥。
此時林九幽這一番話,挖出了當年三大天才之一的金烈,更將朝宗與金烈相提並論。
任誰都知道當年三大天才金烈要位於袁崇山與穀藥之後,可如今經過這個器陣宗主一番話,金烈頓時成為三大煉陣天才之首,而那五品陣鼎更是奠定了金烈煉陣大師的地位,如今無論是袁崇山還是穀藥都未曾煉製出五品魂器。
而後又自爆自己短處,又挑明烈修紅與自己都是使用了別的手段,讓朝宗當場恢複信心,施恩於朝家,反對這個新任器陣宗宗主的最大勢力就此成為了他最大的助力,元禮看著眼前帶著笑意的器陣宗宗主,頓時生出一種敬佩之感,能屈能伸,並不在乎自己的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