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嬙醒來的時候,帷帳外已經跪滿了婢女丫鬟,魚兒正托著腮,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楚嬙眨眨眼睛,擦了擦口水,“怎麼了?難道是小爺我又要出嫁了?這麼多人。”
魚兒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在楚嬙的腦門上毫不客氣的來了一下,憤憤道:“呸呸呸,小姐,您昨夜剛爭氣了點,今日就這般嘴下無德!”
什麼叫,昨夜剛爭氣了點?昨夜自己怎麼爭氣了?
然後楚嬙一頭坐了起來,這裏,很陌生,比自己的怡和院,不知奢侈到了哪去。然後,楚嬙看見,那熟悉的木櫥,不就是自己把穆澤羲給強吻了的木櫥嗎?
“恭喜小姐,這還是小姐第一次入馨雅苑伺候王爺,奴婢在這給您道喜了。”
我擦,自己在穆澤羲的屋裏,還伺候穆澤羲?難道,自己已經,淪為陪睡的那一個了?
這下,楚嬙不淡定了,一把抓住魚兒,憤憤的道:“穆澤羲呢???”
魚兒不解的看了眼楚嬙,糯糯道:“王爺一早就起來了,昨夜床上的被子,王爺的衣服都被您弄髒了,王爺這會怕是還在沐浴呢。”
被自己弄髒了?自己尼瑪是幹了多麼禽獸的事兒啊?
“小姐不必愧疚,這,這本就不怨小姐的。”
魚兒越說,越是羞澀,紅著臉低下頭。
“小姐,該起了,王爺交代,昨個小姐累了,讓小姐睡到自然醒,然後再梳洗打扮一番進宮去。”
今個大年初一,就給自己來了這麼大一個晴天霹靂?楚嬙的腿似乎都在發軟了。這算怎麼回事呢?
“你,過來給娘娘更衣。”
“你,去端洗臉水來。”
“你——·”
魚兒頗為靈巧,手指隨意的點了幾下,所有的丫鬟都各自忙著去了,然後把楚嬙橫過來豎過去的捯飭了一番,然後在楚嬙有緣的眼神中,換上了極其華貴的衣服,厚重的頭飾,壓得她脖子都要斷了。
“魚兒,打個商量,咱能換一身嗎?這,這走著得摔啊!“
那麼長的裙裾,能不摔嗎?
“不行啊娘娘,今個是大日子,這得正式。“
深知楚嬙習性的魚兒,又親自給楚嬙的腰帶打了個結,楚嬙不太好解開的結。
恩,這樣,這樣娘娘總沒辦法背著自己把衣服給換了。嘿嘿,嘿嘿嘿——
“愛妃梳洗好了?”
穆澤羲今日也是一身淺黃色的錦袍,腰間束著鑲寶石的腰帶,頭戴金冠,唇紅齒白,眉目間都透著一絲愉悅。
“王爺。”
“王爺。”
——
要說就是穆澤羲這院裏的丫鬟婢女呢,就是懂事,不敢想著往上司的床上爬,也不敢想著讓別的女人爬上上司的床。但是,上司要是跟誰爬了床,那得好好的伺候著,等著上司來驗收,驗收成果。
“穆澤羲,你個王八羔——·”
子字還沒吐出來,楚嬙整個人已經朝著地麵撲了過去。丫鬟婢女們都驚呼起來,這,這剛換的衣服,剛弄好的頭發啊!!!
楚嬙也驚了,急忙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與大地親密接觸沒有如期而至,楚嬙竟是有些遺憾的睜開了眼,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眼中帶著點點笑意。
“子!”
這說話不能說一半,楚嬙堅持著說話要說全的原則,把罵穆澤羲的話說全了。
相反,穆澤羲竟是難得的沒有生氣,隻是笑著將楚嬙扶了起來,然後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愛妃就這般等不及?”
楚嬙的臉一紅,呸了一聲,然後瞪著穆澤羲這個王八羔子,憤憤道:“小爺等不及滅了你個王八羔子。”
然後,穆王八羔子的臉終於黑了,朝著身後的人怒吼了一句:“今日誰給王妃梳的妝?”
眾人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沒有一個人出來。畢竟人多手雜的,的確也不是一個人為楚嬙梳的妝。
楚嬙愣了,看了眼穆澤羲,問:“怎麼了?”
穆澤羲抬頭掃了眼楚嬙,將她頭上的釵子一把拔了下來,“你可知,這是九鳳釵,當今大聖,隻有皇後有資格佩戴。若是今日你戴著它去了宮中,怕是,小命難保。”
這件事,很大。
非常大。
小命難保四個字對楚嬙來說,很嚴重。
相當嚴重。
自己這還沒感受新生活呢,就得小命不保。
以往若是誰敢跟楚嬙說她小命難保,她就真的有本事讓那人小命難保,但是今時今日,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天下了。
穆澤羲的呼吸變得十分的粗重,顯然是動了氣,將楚嬙拉到身後,對魚兒吩咐道:“重新為你家娘娘梳妝。”
魚兒戰戰兢兢的扶過楚嬙,大氣都不敢出。她今日隻顧著沉浸在楚嬙終於陪睡了的喜悅中,一時竟是沒察覺,差點害了自家小姐。想想都後怕,這九鳳釵與普通的鳳釵其實差別很小,楚嬙是有資格佩戴鳳釵的,但是九鳳釵,除了皇後,無人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