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如同趕考的秀才,在後山放開腳一路飛奔,隻恨自己少了兩條腿。
他自幼受到的是護衛家族的教育熏陶,又有其父蕭戰言傳身教,腦中根深蒂固地已經把家族護衛行當,當成自己成材的必經之路,發家致富的康莊大道。
家族護衛挑選比試,是他的人生大事,生命的轉折點,更是他成材的分水嶺。是順利通過比試,進入納蘭家族內院,還是貶為坊市雜役,全在今日的臨場發揮,考驗他的時候終於到了。
遠遠地就見內院山門前麵的空地上,搭了個三尺木台,上麵鋪著紅毯。台子中間立著一根丈餘高的木樁,頂上掛著一條紅綢節,四處旗幟飄飄,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頂你個肺啊,這是誰設計的台子,搞得和比武招親似的。蕭辰搖頭暗笑,悄悄地往台子邊上挨了過去。
護衛挑選比試是納蘭家族一年一度的盛事。台下已經站滿了人,有男有女,一個個穿得衣服光鮮。參加今年護衛挑選比試的護衛世族是主力,旁邊是前來觀摩學習納蘭家族的嫡係族人,還有一些家丁丫鬟站在最後麵瞧熱鬧。場中熙熙攘攘,不時有嬉笑聲傳來,氣氛甚是熱鬧。
近百個其他三大護衛世族的年輕後輩,整整齊齊地站在中間。這些人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臉上還有些稚氣,但是一個個精神抖擻,信心滿滿。
和這些毛頭子相比,我倒成大齡進考的人了,慚愧啊慚愧。蕭辰心裏哀歎一聲,頗感汗顏,在人群後麵找了個地方站著。
“咦,翠姐姐,好久不見啊。”蕭辰向來喜歡與人為樂,生就是個閑不嘴皮子的人,拉了拉前麵那丫鬟的衣袖,嬉皮笑臉地打了聲招呼。
“哇,蕭哥你也來了。”那丫鬟回過頭來,大白見了鬼一般驚呼一聲,立刻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一個眼睛大大的丫鬟,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問道:“蕭哥,半年多沒見,你又去哪裏禍害人啦?”
對於丫鬟的善意取笑,蕭辰隻能摸著鼻子裝作沒聽見。忒娘啊,我都改邪歸正好幾了,這幾個月我沒有禍害別人的機會,倒是被那老頭禍害的時候居多。
“蕭哥,好些日子沒聽你講聊齋了,今晚有沒有空?”另一個丫鬟親切地拉著他衣袖,誠懇相邀。
沒想到數月不見,丫鬟姐姐們還是這麼熱情依舊,一點都不見得生份啊。蕭辰頓時候受寵若驚,眉開眼笑地和丫鬟們打著招呼。這廝許久沒有拐騙姑娘了,見誰都覺得眉清目秀。
“瞧見沒有,蕭辰那廢柴也來了。”丫鬟們這邊亂亂糟糟,自然引起其他人的目光。參加今年護衛挑選比試的那幫子紛紛回過頭來,一臉怪異地瞧著蕭辰。
人生總是充滿了際遇,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莫名其妙地功成名就了。蕭哥十歲踏入修魂界,十五歲了還是個的一暈魂者,五年來寸步不前,在四大護衛世族中間就是個不朽傳,早就大名鼎鼎婦孺皆知。
蕭辰正和丫鬟姐姐們笑笑,趁機在她們柔柔的腰肢上揩幾把油,撫慰一下空虛的心情,突然背後被人拉了一下,轉頭瞧了一眼,就看見相罕勇武那張親切的大胡臉。
“哎呀,蕭哥,你怎地躲在這地方啊,我都找你半了。”相罕勇武拉著他就急急往外走。
蕭辰被他拉扯得踉踉蹌蹌,焦急道:“相罕大哥,我還沒有問清楚蓮姐住哪裏呢。萬一晚上摸錯了地方可不妙了……”
“我知道她的房間,我都去過好幾回了,等會兒我親自指給你看。”相罕勇武將他拉到一處房屋前,望著他歎了口氣,道:“蕭哥,你怎麼才來啊?上午的護衛知識考核叫了三遍號,我都上上下下找了你半,都不見蹤影。我還以為你家傳神技未成,今年不來參加了呢……”
“護衛基礎知識考核?”蕭辰愣了愣,一驚一乍地大叫起來:“那是什麼玩意兒?”
“這個嘛……倒也不是什麼玩意兒。”相罕勇武咧了咧嘴,認真解釋道:“鑒於家族護衛修為普遍偏低,護衛素質良莠不齊,由夫人牽頭提議,長老議事團今年審核,通過了一項納蘭家族護衛挑選管理辦法,旨在為家族培養一大批有知識,有文化,有理想,有本事的年輕護衛。其中對於護衛的挑選程序進行了重新修訂,增加了護衛基礎知識考核這一項內容。隻有通過考核的人,才能進入下一個環節的魂技測定和武技比試……”
蕭辰聽得眼睛疾眨,這麼來,家族護衛這道門檻越來越不好進了,非得像我這麼出類拔萃,文能提筆安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上炕認識娘們下炕認識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