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覺從昏迷中醒過來,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身上的錢財已經被搜光了,師傅讓自己帶的那封信也一起給搶走了,盤身坐起遠處的深林裏時而還傳出野獸的嘶吼聲。
黃昏之際,摸了摸額頭的傷口,疼得撕牙。步履蹣跚的一瘸一拐的從官道上向著開封城走去。
不過很顯然他的速度在入夜之前是到不了了,沒有這條路上沒有歇腳的地方,要是在竄出幾隻野獸,唐覺也就隻得認栽了。
“亂世,這個朝代該亡了……”
身後傳來馬蹄和車輪碾壓的聲音,兩匹駿馬拉著一節精致的車廂,車上還插著一束旗子,上麵秀著一個大大的鄭字。
唐覺下意識的就是靠邊避開,看著馬車帶著冷傲從身邊駛過,可是突然一雙瘦精致的手掀開了窗口的簾布,一個巧麗的麵容探了出來。
“劉姨,讓馬夫停一下車。”
“姐,老爺了讓你少……”
“我,停車。”
…………
唐覺坐在柔軟的榻上,身前是花容月貌的婦女,還有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子。
麵對身前的兩人,顯得十分拘束。不過也沒有失了分寸,基本的禮儀和談吐都顯得很合理。
“唐唐是去開封做什麼了?”
“去張家送去師傅做的一把鎖。”
“噢?兄弟是什麼樣的鎖?”
“唉,師傅用紙蠟封住了,我也不知道。剛剛又遇上了山匪,給搶去了。”
唐覺時而看著路旁的風景,判斷著離開封的距離,眼見著近了。
“鄭姑娘,離開封也近,進城被別人看到了,我怕辱了姑娘的名聲,讓馬夫大哥就讓我在前麵的空地下了吧。”
“唐唐,你身上還有傷,反正你師傅讓你帶的鎖都丟了,不如先來我們鄭家養傷,我一會讓下人幫你去張家送信,你休息一晚明再去拜訪好了。”
唐覺臉慢慢的紅了起來,因為他實在是不習慣這樣的情景,不過盛情難卻。
唐覺也不好詢問鄭姑娘的姓名,隻能在閑聊中被劉姨奇異的眼光注視著。
……
“劉姨,你帶他去九方吧,給他一套衣服,明早上我再來找你哦。”
鄭姑娘的叮囑下離開了,走時給了唐覺一個皎潔月光般的笑容。
鄭姑娘走後,劉姨對唐覺的麵色就變得冰冷起來了,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沒有搭理路上唐覺的詢問,唐覺自然也明白,當問題問了第二遍確認自己的聲音夠明朗時,他也識趣的閉嘴了,沉默跟在她後麵。
當劉姨把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好,在床榻上放下一套整潔的衣物,關門離開的時候終於出了一句話。
“我們姐乃大家閨秀,勸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唐覺聽後苦笑一番,抱拳而拜。
“劉姑娘的話我懂,鄭姑娘願意搭救我這凡夫俗子,已然讓我感激不盡,豈敢對你家姐有非分之想,明日我便早早離去,定不會和鄭姑娘有什麼瓜葛。”
劉姨冷哼一聲,“算你還懂事,我讓灶房給你做了點東西,你吃了早點休息,希望明我不會在看到你。”
“好的,多謝劉姑娘。”
關上門,唐覺麵色顯得很不自然,先是憤怒,漸漸的變為悲哀,其後的是無奈,最終的是釋然。
“師傅,言謊於行色如,心止於己默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