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屏息,風哀泣。
森森靜謐,夜色闌珊。
嬌小的黑影鬼祟地躲在樹後,雙手緊緊地捏著食盒的把柄,掌心早是汗水浸濕。努力地伸長纖秀的脖頸,豎耳想竊聽不遠處的隱約的談話。
可始終什麼也聽不清楚,心中更是焦急萬分,委實是太過的詭異。深更半夜,將小念帶到這深山老林,那女子絕對是不安好心。
安歌尋思著,如何才能將眼前的這一幕告知秋月白?環顧四周,黑漆漆一片森林,該如何設法通風報信。峨眉淡蹙,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看那個紅衣透著妖媚的女子,不知往空中灑了什麼,屆時香氣濃鬱地令人發暈。安歌緊緊捂住了口鼻,還是覺得陣陣反胃作嘔。
再看慕念,似乎也與尋常有些不同,麵無表情雙目無神,呆滯得好似提線的木偶,全憑著他人的操控。一定是與這香味有關,安歌斷定。
可是害怕被發現了,若是對方還有人手,她又沒半分武力,到時怕隻是打草驚蛇罷了。安歌不敢太過靠近,隻是遠遠看得那女子紅唇張合,卻模糊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
又悄悄移了幾步,貓著腰藏在灌木叢中,屏住了呼吸,才隱約可聞。
那女子問:“小念最喜歡誰?”
“三爹爹。”稚嫩軟語不帶一絲猶豫,是小念的聲音。
“不對哦,小念最喜歡爹爹才是。”是那女子,說話酥酥麻麻怪叫人惡心的。
“小念最喜歡爹爹,小念最喜歡爹爹。”反複重述著這麼一句,像是在催眠著自己。小念這是怎麼了?那女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歌隻覺空氣中香味太濃,熏得她快喘不過氣了,腦袋都暈暈乎乎的。果然是有問題,安歌低頭用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刺痛使她驟然清醒。
待她回過神來,隻見那女子扭著腰肢,牽著小念緩緩離去。安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咕嚕一下起身,還不忘將那一盒的點心提上,躡手躡腳地又跟了過去。
忽然聽得林中一片的打鬥聲,安歌探著腦袋偷偷瞄了一眼。卻驚得差點叫出聲來,緊捂著自己張大的嘴巴,瞪大了震驚的雙眼,俏麗的容顏寫滿了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什麼?
那白衣……竟然是會武的!而且看他招式也不像是泛泛之輩。這怎麼可能?
那話本上不是這樣寫的。秋月白向來以才氣智慧聞名,都說浮雲公子雖不能武,卻是可抵十萬之師的謀臣,運籌帷幄之中,便可決勝千裏之外。
世人評言,天下為王著,文得秋月白,武得穆清,便可高枕無憂。
顯然是各種傳聞中,秋月白向來是個文弱的白衣公子,生得貌美俊俏,溫文爾雅,儼然就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絲毫與那些江湖草莽不能相提並論。
可現在看來,那人哪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柔弱書生?看他以樹枝為武器,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好看又不帶拖拉。安歌自然看不懂其中變幻,卻也知他必然是個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