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
宛丘的夜,沉沉如水。
月落的時候,秋霜滿天,風舞露凝,羅衾不耐五更寒。
她一襲紅衣紗裙,略顯單薄,一手輕撫著皓玉藕臂。嫣然淺笑,風情百生,美麗的倩影靜佇不前。含著秋波溫柔的眸子,脈脈轉動,動人心弦,朱唇輕啟無言,欲語還休。
清羽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散發著濃濃的暖意,眼角微微上挑,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緩步上前,輕輕地拉過紫蘇的手,低頭看著她,聲音也不自覺得變得溫柔:“紫蘇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紫蘇也恢複以往的冷靜沉著,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麵上帶笑卻又是淡淡的疏離,語氣也是淡淡地說:“無事。”
見清羽還帶疑惑,也不與再做解釋。眼角餘光掃過他手中棋子,悄然將話鋒一轉,輕笑著調侃:“穀主可知這棋子乃上等玉石所製,供穀主這般消遣,可真真是暴殄天物。”
“我不過等得太閑悶了些。”清羽原也不知這棋子貴重,隻是他在這兒坐等了大半天,連紫蘇的身影都沒見著,著實是太過無聊,才會扔著棋子解悶兒。
聽她這麼一說,頓覺地得手中棋子有些的燙手,信手就一拋,見那棋子又在地上滾動,清羽抬了抬手似乎想去拾起,卻眼睜睜看著它掉入了船板縫裏,最後隻是訕訕收手,若無其事地抬眼偷瞄了一眼紫蘇。
見她笑得極為戲謔,清羽做賊心虛似的轉過身,走向方才坐的軟榻,口中不滿地嘟囔著:“都怪紫蘇貴人多忘事,明明是我先約的你,偏偏又去管那些勞麼子閑事。”
看他這般耍賴的樣子,紫蘇笑了笑搖頭,款款地走到案前,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了一旁假裝生著悶氣的清羽,隻當是她遲到的賠罪。
看他這般大的人了,還是幽冥穀的堂堂穀主,生起悶氣來還這般的幼稚可愛。紫蘇心下好笑,又半是自嘲半是揶揄地悠悠說道:“紫蘇自比不得穀主清閑,幾百來個姐妹還靠著畫堂春養活,哪裏得空來扔棋子玩。”
清羽冷哼了一聲,話雖如此,她為了什麼他還不清楚嗎?若非是因為那人,紫蘇又怎會進這畫堂春,又需與那些人模狗樣的達官顯貴周旋。
越想越是憤憤,有些吃味地說道:“說來不就為了你那寶貝先生,他這番傷得半死不活,你倒是替他累死累活。到底是給你多少甜頭,值得你這般死心塌地。”
“先生有恩於我,紫蘇自當報答。”紫蘇輕笑著,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反駁他的話,也不承認她傾慕著先生。
清羽仰頭悶了一口酒,隨手又將杯子遞給了紫蘇,眸子一冷,幽幽開口:“可惜他是個鐵石的心腸,紫蘇還比不得那安丫頭。”
“比得比不得又如何?紫蘇從未有過妄念。”接過酒杯,緩緩地杯中又注滿了酒水,也不急著給他,隻是看著那杯中再無波瀾,心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