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漠北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夜深,如愁緒盈滿。
隻是無緣由地想喝酒,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是真。這酒曾是他麻痹自我的良藥,一味地想溺死人生苦楚,尋求一醉,以解千愁。
可後來,認識了他的傻姑娘,才知道,酒應是心情歡暢時喝,如此才能稱得是瓊漿玉露,人間美味。
秋月白緩緩地斟了兩杯,淡笑著遞給了還在發愣的小兵,自己亦是極享受地仰頭喝起酒來,頗為享受。
那小兵亦是有些疑慮,微蹙眉頭緊緊盯著那酒,心想,莫不是被他認出來了?要殺他邀功?
可又見他續了一杯,依舊淡然風雅,便也輕輕啜了一口,不由兩眼發光,連連驚歎:
“這酒純淨透明、醇馥幽鬱,入口綿軟,回味悠長,是上上等的佳品,卻不知喚做什麼?”
“此酒名曰黃泉醉,乃楓荷兄所製,世間鮮有,旁人怕是沒這福分了。”秋月白淡淡笑著,緩緩開口,手裏把玩著那精致的夜光杯。
那小兵聞言似乎有些歡喜,忙問:“可是鎮南王麾下的半楓荷?”
秋月白微微點頭,帶著點不解地看著他。難不成還是故人?
隻見那小兵撓了撓頭,對於自己方才的過於激動有些不好意思,隻得開口解釋:“我雖為盧令人,卻是自幼聽著鎮南王的故事長大,心底可是佩服得緊。”
“聽說他帳下奇人無數,不過最出色的,當數他長子穆清了,可惜天妒英才啊。”那小兵眉頭一皺,似乎在為那位年輕將領的故去而惋惜不已。
卻不曾發現,那白衣眸色一暗,有一抹沉痛悲色閃過。仄頭凝視著杯盞良久,忽然自虐般地猛灌了一口,頓時嗆得咳嗽連連。
“你,沒事吧。”那小兵滿眼焦慮,猶猶豫豫開口詢問。
稍緩,那白衣略帶歉意地笑笑,又淡淡開口:“我聽聞,王爺次子穆風在你盧令?”
“那個瘋子?他滿口胡言亂語,挑撥是非,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提穆風,那小兵滿是不屑,沒好氣地說道,顯然對那人沒有半分好感,反倒是萬分嫌棄。
秋月白亦是輕笑,悠悠開口:“你認識他?”
“呃,我聽說的,聽說的。”那小兵差點咬掉自個兒舌頭。他隻是盧令的小小士兵,哪裏認識那些的大人物?
秋月白亦是含笑地幫他斟滿了酒,看著他萬分窘迫地拿起杯子。
那目光,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是這酒好喝?還是桑落好喝?”秋月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來。
那小兵下意識地回答:“當然是這酒好喝。”
忽又猛地也嗆了口酒水,臉上如醉酒一般燒得通紅。真是失策啊!桑落酒是盧令王宮所特有的,供給的隻有王孫貴族。他一介小小士兵,如何飲過那酒?
抬眸悄悄地瞄了一眼那白衣,隻見他淺笑安然,靜靜地品酒,好不愜意!
那白衣淡淡地掃視過來,一點也不詫異他的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還以為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