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電話已經掛斷了很久。
十分鍾?還是二十分鍾?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從放下電話後,就一直坐在床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腦子也亂得就好像是一鍋剛剛煮沸的粥。慢慢起身,走到衛生間去,準備洗一遍澡,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當溫熱的水,順著頭皮澆下,流淌在身上每一塊肌肉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剛剛我究竟犯了多大一個錯。
我竟然讓她來陪我過年!
這個對於我來無比孤獨的節日,我是需要人陪的,但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一個,偏偏不能是白桃。我怕,很怕!
我怕我忍受不住心中對她的那抹眷戀,我怕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傷害她,我更怕被那種叫做愛情的感情支配,無法自拔。
隻是,白桃得到我的答複之後,一定會過來,她甚至會感到喜悅。難道,讓我再把電話打回去,告訴她“你別來了,我自己也很好。”
這麼做的話,不僅不現實,而且顯得自己太過矯做。
深深的歎了口氣,我選擇遵循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需要人陪,更需要她陪。
是的,我能騙過任何人,但騙不過自己的內心。
漸漸安撫下來自己的情緒,坦然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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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沒有什麼什麼食材,既然是過年,當然要做一些好吃的東西,如果是我自己那倒還好。偏偏,又要多了一個白桃。隻是,現在外麵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他們也需要過年不是?
這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淩亂的地麵,我心中很是淒然,煙頭酒瓶散落一地,這一切都能證明剛剛我的情緒有多麼糟糕。
“趁她來之前,還是抓緊收拾下吧,至少要證明我過的還好。”
這麼想著,我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爭取在她來之前將屋子收拾整潔。
但,有些時候,事情就是如此奇妙。這不,在我剛剛拿起拖把的時候,門鈴就響了起來。不用猜,我也知道是白桃來了。
隻好無奈的把拖把扔在一邊,急匆匆的披上件衣服,走了出去。
夜空依舊絢爛,一朵朵煙花點綴著如墨的空,就像世上最為自然的油畫,紮眼而又抽象。
白桃站在門外,手裏拎著東西,安靜的在那裏等著我。
她,是這座老房子的主人,我,是這座老宅的租客;她,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我,是那個在婚禮現場棄她而去的負心漢;她,我的前妻,我的房東;我,她的前夫,她的房客。
我們之間有很多種簡單而複雜的關係,在這個於我而言很是孤寂的節日裏,巧妙的相逢。
“來了。”
“嗯,來了。”
白桃很自然的把手中的東西給我,我們先後走進屋子裏。
“你你,來就好,還拿什麼東西。”我抱怨著,實則是關心她有沒有受累。
“過年了,我猜你自己肯定沒有吃餃子,就順路買了一些,咱們自己包。”白桃很自然的道。
“”
瞬間,我想衝上去把她抱在懷裏,她永遠都是這麼善解人意,永遠都是這樣的關心我,照顧我。
鼻子一酸,我趕忙製止住要掉眼淚的趨勢,岔開話題:“家裏有些亂,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