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怔了小一會,望著清黎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禁莞爾,忍不住捏了捏清黎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說,“你這麼小,幹嘛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小心老的很快啊。”
“才不會,我這不是在勸家姐嘛,不老氣橫秋一點,哪裏有說服力。這種事情,總是當局者迷的。”清黎打開熱水開關,拿著噴頭,清洗暮秋身上的沐浴液泡沫。
在浴室裏的清黎,還喋喋不休的問了很多問題,暮秋隻是避重就輕的回答,有的問題是她不記得的,是她和陸竣成之間的問題,有的問題是她不想回答的,是她和陸寧成之間的關係。
但至少,和清黎的對話,讓暮秋的心情有些好轉。她冷靜下來,在和清黎相擁而睡的時候,她已經在冷靜的思考怎麼樣對付陳寒泉一夥人。
或許是今天一天太過勞累,失眠沒有如期而至,暮秋躺下的時間不久,就沉沉的睡著過去。
……
清晨,陽光。初春季節的清晨,有著別樣的味道。
暮秋起的很早,大概是沒有了失眠的原因,她的精神要比昨天好很多。隻是想起陸竣成,心裏還是有些黯然。
錦園因為在城市的邊緣,遠離最喧鬧的街區,因而清晨的空氣要清新很多。暮秋簡單的梳妝,隻花費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她走出房間,順著外麵的過廊,走向錦園的後花園。這裏有新種上的花,尚還沒有抽出芽兒來,而經過寒冬原本的花朵枝幹上,抽出來細嫩的芽兒。
在花園的石亭裏,暮秋看到陸寧成。他起的要比她早很多。他端著高腳酒杯,眸子有些出神的凝視花叢。
現在的花叢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但他入神到,沒有察覺到暮秋的到來。暮秋走進石亭,輕聲咳了一聲。陸寧成從怔然之後恍然過來,手掌有些顫抖,讓高腳杯裏的紅酒濺出幾滴,滴落在手背上。
“暮秋。”陸寧成鬆一口氣,嘴角掛上了屬於他的笑,說,“你起的這麼早?”
“好像你更早一些。”暮秋也微笑,轉身坐在石凳上。同樣望著花叢,頓了小一會,說,“幹嘛一大早就喝酒,對胃不好。”
陸寧成莞爾,淡笑說,“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就莫名的想喝點酒。這紅酒還好,不像啤酒一樣冷。”
“還沒有吃早餐,就空腹喝酒,總之是不好。”暮秋執拗的強調,她輕蹙眉頭。
陸寧成嗯了一聲,手裏的高腳杯放在石桌上。又說,“錦園的花園布置的真不錯,我從前都沒有在意過,今天看起來的話,好像是每種花都是有意放在不同位置的,很有心思。”
“這些事情都是陳姨在做的……”暮秋頓了頓,舌尖抿了抿下唇,才繼續說,“在陳姨的眼裏,沒有什麼是比錦園還重要的了。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在悉心照料的,如果沒有陳姨,錦園早就不成樣子了。”
陸寧成沉默,點了點頭,把目光從花叢上收回來,轉眸望著暮秋,說,“暮秋,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他說完,沒有理睬暮秋疑惑的目光,垂首從自己的外衣口袋裏掏出紅色小盒,放在石桌上,推到暮秋麵前。
暮秋不需要問,她看到那盒子的大小和顏色的時候,已經猜到了裏麵的東西。她無奈的笑,輕緩的打開盒子,一枚心形的鑽戒安靜的躺在其中。樣式很漂亮,鑽夠大。
陸寧成吞咽一口,說,“這是你的戒指。我的那一枚戒指我留下了。這原本是在婚禮時候,互換戒指的環節才能讓你看到的,可惜已經錯過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不管怎麼說,留個紀念吧。”
他說完,臉上帶著無奈和苦澀,雙手揣進外衣口袋。縮了縮脖子,長長的呼一口氣,揚起下巴,望著蔚藍色的天空。
“戒指很漂亮,要比……上一次那一枚漂亮。”暮秋想了很久,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