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傲雪笑著說道:“那也是姐姐平日裏以身作則,告誡惜時不可驕橫。既然如此,惜時還有個不情之請。”
這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十一殿下眼裏多了幾分玩味,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他人被她騙的團團轉,可她眼裏的恨意和冷漠,卻騙不了自己。
“你說,答應你便是。”琪琪格馬上說道。
“惜時身邊也缺婢女,倒不如將這婢女上賞給惜時,免得她再出錯遭罰。”
“沒問題。”琪琪格脫口而出,卻沒想到引得聶采青咯咯而笑。
“草原上的公主就是天真率性,不拘小節,對我心意,我喜歡。”聶采青這般說道,和月氏公主相視一笑,竟是彼此生出了幾分知己的感覺。
這一番下來,竟是弄的好像月氏公主才是主角,才有決定權一樣,北秋姍冷聲說道:“隻怕公主答應的太早了吧。這宮女是宮裏凝貴妃身邊的人,想要她還要貴妃娘娘首肯才行。”
這點月氏公主倒是沒想到,在草原上,看重那個奴婢,隻要上位者一句話就可,哪管誰是誰的奴婢呢?她不服氣道:“可是早上我從貴妃娘娘宮裏出來的時候,她還和我說喜歡什麼,缺什麼盡管提出來,她都會答應我的。難道我要個奴婢都不行嗎?”
北秋姍一噎,而這邊五殿下已經出來打圓場了:“不過是一個婢女,由太子和貴妃娘娘說一聲,我想貴妃娘娘也不會不答應的。也別都繼續圍在這了,先進去賞花吧。”
既是五殿下開口了,其他人也隻好作罷,北安容和北秋姍悻悻走在前麵。月氏公主故意落在人後,和夏傲雪並肩而走:“真沒想到在這見到你呢。”
“公主有心了。”
“她們都在欺負你呢。”琪琪格指了指北安容的背影,“她就是太子妃,也不過如此。”
“公主真的要嫁給太子嗎?”
“他不好嗎?”
“你喜歡他嗎?”太子是什麼樣的人,夏傲雪太清楚了,雖然和月氏公主交往時間不長,但對方到底救過自己,而且她這樣率真的性格,也確實讓夏傲雪心生羨慕。
“喜歡?”琪琪格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父汗讓我嫁,我便嫁,我不想讓父汗難過和失望。”
夏傲雪心裏歎息一聲,卻找不出其他什麼話來安慰她,嫁給太子必然也是月氏可汗深思熟慮的結果,如今和親旨意都下了,哪裏還會生出其他變數。
而這邊聶采青也和月氏公主攀談了起來,聶采青曾經去過月氏,對那裏也還算有所了解,當下兩人竟是如同老朋友般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反而把夏傲雪晾在了一邊。
“看不出你心機這麼沉。”陰森森的聲音從身邊響起,原來是十一殿下看夏傲雪落在了月氏公主後麵,便上前和她聊了起來。
“惜時不知道十一殿下所言何意。”
“裝腔作勢。”宣承瑋氣質冷冽,和這冷冽又和七殿下有所不同,七殿下整個人不過是看起來冷漠無情,可眼前這位,冷冽中還帶著點嗜血,讓人不敢近身。
“若是三小姐閑來無事,何不與我對弈一場?”宣承瑋雖是征詢的問話,可話裏卻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
夏傲雪也深知自己此刻決不能拒絕,便坦然接受:“聽聞殿下棋藝高超,惜時正有討教之意,還請殿下手下留情才是。”
魏皇後定的這個別院,雖說是別院,但其實占地非常廣,不僅可以容納下上百人,還有不少閣樓亭子,成片成片的花海。
早有三三兩兩的女子,尋了自己要好的夥伴,站在團團錦簇的花前喜笑顏開,而男子們也是各自輪詩談天。
而此刻在一處較為偏僻的亭子裏,夏傲雪和宣承瑋各執一字,兩人都沒有說話,臉色也都不輕鬆。宣承瑋沒有想到眼前這女子的棋藝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一開始下的時候就有些輕敵,導致現在是舉步維艱。
“都說可從棋處觀人,依我看,三小姐生性多疑,招招毒辣,絲毫不給人留任何後路。”宣承瑋略一思索,才將一顆黑子緩緩放下。
夏傲雪笑而不語,將自己手裏的白子放下,隻見棋盤上黑白成了犄角之勢,勝負已分。這時候,十一殿下的一名侍衛匆匆而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宣承瑋臉色微微一變,站了起來:“今日這棋,留著改日再下。”
“十一殿下請便。”夏傲雪笑著站起來恭送宣承瑋,可等他走遠了,夏傲雪臉上的笑才慢慢收了回來,她沒清楚那侍衛所說的話,隻隱約聽到盼雪這個名字。
文竹,他為什麼一聽到文竹就急急地走了?夏傲雪心裏有隱隱地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突變,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