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傲雪卻是不以為意,即使北安容沒把自己當敵人,自己也是要對付她的,卻沒想到北安容已經善妒到這個地步了,子虛烏有的感情都可以讓她將惜時當作假想敵,此刻原本放在夏傲雪腰間的手已經收了回去,她側臉望去,隻見鏡非明的臉似乎越發的瘦削,麵具的鼻梁處就顯得更加挺立,原本總是微微笑,如浴春風的俊臉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肅殺之氣。
“阿四死了。”鏡非明淡淡說著,好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一樣隨意。
阿四死了?這點夏傲雪倒是不怎麼意外我,定然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否則供認出來說是太子妃指使的,豈不是有損太子妃的名聲?
“會是北湛風殺的嗎?”
“看看就知道了。”鏡非明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傲雪一眼,在她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鏡非明已經將後院側門打開了,夏傲雪疑惑地上前一探,沒想到竟然是一具屍體,她一把扯下那蒙在屍體上的麵巾,卻是那阿四。
“你來的時候就看見他躺在這裏?”探了探屍體的溫度,死了至少有兩個時辰以上了。
鏡非明沒有說話,容蹲下來仔細檢查屍體,阿四身上看起來沒有明顯的致命傷痕,他一把扯開阿四的衣襟,左手探了上去。
果然。
“致命傷在這裏?”夏傲雪玲瓏剔透,鏡非明一個動作她便猜了出來。
鏡非明點點頭,神色卻是有些凝重:“一掌震斷五髒六腑的所有經脈。通常情況下,如此掌力下去,明明應該凹陷的地方卻偏偏如同正常人一樣,這是七彩門的烏雲蔽日之功。”
“七彩門?”夏傲雪神色漸漸變深,“不過是一個亡命賭徒,如何勞駕七彩門出手?”
鏡非明冷笑一聲,看來這大宣的水,是越來越深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朝廷卻有人參了魏中書一本,有人指責魏中書貪汙,說的有板有眼,緊跟著竟是不少人都附和,希望皇上徹查此事,惠帝龍顏大怒,即刻讓魏中書暫停職位,著人查辦證據去了。
九殿下宣承江走在最前麵,不禁回過頭,訕笑著道:“我說五哥,這向女官看著柔柔弱弱的,心倒狠啊。”
五殿下宣承雲提醒著:“莫在背後議論女子,更何況是身為女官的女子。”
九殿下一拳打在五殿下肩膀上,說笑道:“一直憐香惜玉出名的五哥該不會是看上宛初郡主了吧?”
“向女官可是父皇留著給十一弟的呢。”宣承雲含笑說道,“誰不知道這兩人自小竹馬青梅,皇後娘娘也是十分屬意向女官的。”
“但向女官今日朝堂之上,卻是絲毫情麵都不給。父皇問她的意見,沒想到她馬上說暫定職位,停了魏中書的職,虧的她有這勇氣,父皇都要給魏中書幾分麵子,她倒夠狠的,而且還要嚴查魏中書門下的所有弟子,這不明擺要其他官員和魏中書保持距離嘛。”
太子聽了這些話,麵上雖是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可心裏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據說聶采青已經將兩次刺殺自己的案子結案了,且把案件都呈遞給父皇看了,為何今日早朝,父皇對刺殺一事,隻字未提呢?
“大家心知肚明,魏中書這幾年確實結交了不少朝廷權貴,父皇不能不顧忌,再說誰能保證向女官的意思,就不是父皇的意思呢?”
“九弟剛在朝堂上,不該為魏中書求情。”太子淡淡說道。
“怎麼不該。”九殿下有些不滿,“他再怎麼不好,也是巧兒的親爹,我若是不求情,被巧兒知道了,還不得說我的不是。”
“話雖是如此,但朝堂政事,政客利益,盤根交錯,又豈是一句求情便可。多行不義必自斃,也隻能怪魏中書自己。”太子這番話,似乎是已經認定魏中書貪汙的案子板上釘釘,難逃幹係了。
“父皇也不過是暫停魏中書的職位,隻怕此事還要再徹查一番。”九殿下不願和太子討論太多,拱手道,“臣弟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回府了。”說完已是大步先走了。
五殿下不由失笑道:“九弟還沒將那魏巧兒娶過門,就這麼忌憚了。你看看九弟,一點殿下該有的模樣都沒有。”
太子笑而不語,誰也沒想到這看似危機重重的處境,卻也隻是海市蜃樓,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