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暘道長搖搖頭,“我不確信是哪位。曾與西荒部落的人聯絡過,卻不是西荒部落的人,由此可知是習得此巫術之人。江湖之大,這人,不好找。”
這其中尋找的難度,宣承希自是明白,看來得讓鏡花閣的眼線花一番心思了。
“那她完全不記得我,是失憶了嗎?”
“是。”
“為何好端端的會失憶?失憶能治得好嗎?”宣承希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灼熱和焦急。
無暘道長麵露難色,道:“若是腦部有淤血或是腫塊壓迫,是會導致部分失憶,但可以藥物慢慢將淤血散去,便回痊愈。不過,江湖上有種秘術,將極為細微的針在‘忘川水’裏浸泡三日,然後用渾厚內力不著痕跡刺入腦部,便對受刺之人反複說著要忘記的事,他睡上五日,醒來後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但是需要忘記的事,也就忘記了。”
“竟如此邪門?”宣承希驚訝不已,他對武林之事也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可這忘川術他是聞所未聞,“這算是中毒嗎?可有解藥?”
“無藥可解。”
“去不知道是誰造的這般坑人的藥,和這該死的秘術!”宣承希咬牙恨道。
“傳聞是百年前一位喚作離奇的道士,因深陷紅塵後,卻因自己深愛的女子與別的男子苟且後棄他而去,終日難以忘懷瘋瘋癲癲,便潛心十多年研究了這忘川水,製出了這忘川術。卻在製成那一日心力交瘁而死。臨終前把這秘術,交給了他的徒弟,但沒人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裏。”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是道士所創,那無暘定有解決辦法,宣承希按捺住心頭的喜悅:“那你可知這忘川術的破解之法?”
無暘看著宣承希臉上壓製著的喜悅和迫切,歎息道:“有些事知道了並不一定好。一層一層剝開事情的真相,或許最後遍體鱗傷的會是她。”
如果說之前宣承希想不明白,為何丞相府的三小姐會找到他,尋求結盟對付太子和丞相府,此刻他已經明明白白知道了夏傲雪要將那重生後的滔天恨意全數都潑到太子身上,絕不會輕饒他。
“鳳凰要經過涅磐後才會重生,難道為了避開那涅磐之痛,就此背負著積累於人世間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嗎?”宣承希淡淡說道,即使夏傲雪沒有重生,這仇他也定會找太子和北丞相報。
無暘心裏深深歎息一聲:“破解之法我也不知,但我這有一處藥,連服五日後,再用我們的獨門內法暫時壓製這秘術,但是僅有一刻鍾的時間恢複被塵封的記憶。”
連服五日,倒也不是難事,相信將此藥交給綠波,她可以在夏傲雪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處理好這事。
無暘從懷裏掏出一個用白色絹布包好的藥粉,遞給宣承希:“記得五日後帶她來我這。”
宣承希接過藥粉後匆匆離去,他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夏傲雪,要見明珠公主,要見那個古靈精怪奪走他心的女人!即使她容貌變了,可她骨子裏還是他深愛的夏傲雪!
而這邊,夏傲雪正在亭子了翻閱著書籍,綠波烹了一壺茶,在旁邊默默守著。
“七殿下!七殿下!”家丁一路攔著,卻沒想到坐在輪椅上的七殿下竟是比自己兩腳走的還快。
嶽自忠雖不明白為何主子從天沐寺出來就一路往丞相府狂奔而來,但一向他都不問主子之事,這次也不意外,他半個身子將那家丁攔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攔住七殿下的路!活的不耐煩了?”
嶽自忠本就人高馬大,再加上說這些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將那家丁嚇的愣在原地動也不動。
“小姐,七殿下來了。”綠波看到站在亭子外的七殿下,將剛烹好的茶沏了兩杯,屈膝走遠了守在外麵。
宣承希此刻卻是不敢走近,就那樣遠遠的望著夏傲雪,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每一絲情緒都看在眼裏,厭惡,怨恨,鄙夷各種都有,唯獨不見以前的天真浪漫,還有那如花般的笑靨。為何你會變成這樣?為何有人給你施了忘川術,讓你徹底忘記了我?他隻恨自己傻,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是她,在自己水裏救下她的時候,她嘴裏含著父皇,為太子擋下暗器受傷那晚,也是不斷喊著父皇。
每走近一步,宣承希就覺得自己的心多一分疼惜,卻也更怨恨自己。當初他在順天府的牢獄裏,竟對她說出那樣不堪侮辱她的話,竟從未對她有過任何好臉色,雖也暗裏幫她不少,可那次不是因為利益的緣故去接近她,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