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是十指連心,冬兒幾乎痛死過去,趴在地上死命撐著眼睛,斷斷續續說道:“小……小姐開……開心便好。”
魏巧兒這才算解氣了些,從桌子上拿了個藥膏瓶扔到了冬兒麵前,又丟了一錠銀子給她:“別人問起知道怎麼說了?”
“是冬兒自己不……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割……割傷了。”
“先下去吧。”
也沒人來扶冬兒,她咬著牙撐起身子,對著魏巧兒行禮道:“小姐,奴婢想告假三日,回家看下奴婢病重的父親。”
魏巧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去和官家說聲。記得嘴閉緊點。”
冬兒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向外挪去,再跨出門檻的時候又順手將門關上,卻在關上的那一刻,用無比怨恨的眼光看了魏巧兒一眼,隻是一眼後又恢複平常神色。
“嘖嘖嘖。”房梁上傳來的聲音讓魏巧兒一驚,待看清來人後又鬆了口氣,卻有些不悅:“阿蒙將軍,這可是中書府,不是驛館。”
阿蒙自顧自再桌子上坐下喝了杯茶,手撫著杯沿不緊不慢的說道:“若是你的心上人看到你剛剛那惡毒的樣子,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你敢!”魏巧兒橫眉豎眼,“你要是敢向九哥哥吐露半個字,我可不會讓我父親再幫你。”
“你是我同一條線上的螞蚱,我怎麼會出賣你呢?”阿蒙將軍打量了魏巧兒一番,“你比那該死的公主漂亮多了,九殿下怎麼會看上她不要你呢?”
阿蒙正是說中了魏巧兒憤怒之處,一把奪多他喝茶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瞪著他說:“九哥哥隻會是我一個人的,她想我和搶?門都沒有!”
今日這出戲便是阿蒙和魏巧兒聯起手來導演的一出戲,阿蒙將阿蘭直接打暈扛到了皇宮,然後和一個侍衛躲在禦花園裏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恰好被進宮的魏巧兒看見,就直接稟告了皇上。
不論是魏巧兒還是阿蒙,都知道今日這件事不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但都可以借此打擊琪琪格一番,阿蒙自然是為了那草原之印,魏巧兒便是要告誡琪琪格,她在大都什麼都不是,根本就配不上九殿下。
魏巧兒猶記得那一日去天沐寺探望了緣師父的時候,了緣師父說漏了嘴,說感情之事勉強不得,在自己軟磨硬泡之下,了緣師父才說出了九殿下對琪琪格暗生情愫,又安慰琪琪格,他們兩人絕不可能在一起,不管是因為琪琪格是月氏來和親的公主,還是因為九殿下的外祖父因月氏而死。
可即使這樣,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心愛的男子心裏有別的女人存在!從小到大,九殿下心裏一直隻有她,何嚐有過別人?就算是用盡手段,手上沾染了鮮血,她也要那個人消失!
“還有什麼辦法對付她嗎?”魏巧兒此刻說話冷漠無情,和平日裏出現在眾人麵前率真可愛的女子判若兩人。
“你不是心裏有底了嗎?”阿蒙挑眉問道。
“女子最在乎的肯定是自己的容貌,我要讓她破相,生不如死!”
阿蒙搖搖頭,“你們大宣有句話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真是寧可上戰場也不能得罪女人。”
“少廢話。想得到我父親的幫助,就必須給我想辦法。”阿蒙當初私下來中書府,不過是想拉攏魏中書,讓他支持科瑪汗王爺。畢竟月氏對大宣俯首稱臣,琪琪格嫁給了太子,那月氏新的可汗隻有得到大宣的支持才能保障邊境安穩,草原水草豐足牛羊成群。
科瑪汗要留在草原,隨時盯著以免其他部落的人聯合起來抵抗他,而來大宣遊說重臣支持他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自己的心腹阿蒙將軍。
那一日碰了一鼻子灰的阿蒙正準備從中書府離開,卻意外聽到了站在院子裏大發脾氣的魏巧兒,嘴裏還不斷說著“打死你個賤人,該死的琪琪格”這樣的話,就這樣兩人不謀而合,阿蒙幫助她除掉琪琪格,而作為交換條件,魏巧兒就要說服魏中書向惠帝上書,讚成科瑪汗王爺為草原之王。
阿蒙從衣襟裏掏出一個極小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這是我們草原秘製的藥水,將這藥水混在蓖麻油裏,塗抹在頭發上會讓她變成一個禿子,混在胭脂水粉裏,則會讓她的臉逐漸枯黃腐爛,還會散發出陣陣惡臭。別說喜歡了,隻怕躲都來不及了。”
明明聽著都恐怖之極的描述,魏巧兒卻笑得比花兒還燦爛,仿佛已經看到了琪琪格那破敗醜陋的樣子,看到了她的九哥哥對琪琪格避之不及的模樣。
“巧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