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知府大人請人證上來對質如何?”

阮知府點點頭,片刻後就進來一個瘦削身板的男子,赫然是那日筆墨店的掌櫃!而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豐滿的女子,一身大紅色的高腰裙,衣裳領口開得極大,露出帶著皺紋的脖子和小半個乳,濃妝豔抹的,發髻邊上還插了一朵大紅的牡丹花,活生生媒婆的打扮!

看到那掌櫃進來,夏傲雪若說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她原以為掌櫃父子看在顧長風的麵子上,對於之前的事就不追究了,沒想到人家是在這裏挖了個大坑,就等著他們來跳!

阮知府看到那掌櫃,朝他努嘴道:“既是你先狀告劉寡婦的,不如就將實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大夥,免得說本官是非不好。”

“是,知府大人。”那掌櫃拱了拱手,“小人本姓石,是筆墨店的掌櫃。小人在這碧門鎮開殿也有十來個念頭了,和劉寡婦雖打交道也不多,但知道她是鎮上唯一一個有貞潔牌坊的寡婦,心裏便多了幾分敬畏,特別是還要拉扯兩個孩子長大。”

在塔木克,寡婦是允許改嫁的,但若是為了丈夫守身之死,可以上報給朝堂,朝堂發了貞潔牌坊,不僅每年能得到朝堂的補貼,兒子若是哪年高中了,更是可以直接免於殿試!劉寡婦自然是為了破竹打算,在他滿月的時候就早早遞交了這貞潔牌坊的折子。

“可是誰都沒想到,這劉寡婦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石掌櫃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原本是看見過幾次她和則神手眉來眼去的,我也沒放心上,結果昨晚上去路過她家,竟是直接撞見了則神手和劉寡婦十分親密!”

“如何親密法?”阮知府問道。

“則神手的手就在劉寡婦的肩膀和背部來回遊走。我看著大驚,不敢往下看就急匆匆走了!”石掌櫃搖搖頭,“小人本想就此替她隱瞞,可小人良心過不去啊。”

“事情不是這樣的。”劉寡婦連連搖頭,“我不過是肩膀老毛病煩了,手都沒法舉起來,則神手不過是處於一個大夫的好意,這才替我紮幾針,絕不是你說的這般不堪!”

夏傲雪此刻暗暗後悔,昨晚上就光顧著和菖蒲、青瑤說體己話,若是當初還有自己在場,絕不會讓石掌櫃這小人尋了這個借口汙蔑劉寡婦!

阮知府故意皺眉說道:“劉寡婦,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是個寡婦,又拿了朝堂的貞節牌坊,就不該和一個男子獨自相處,更不該有肢體上的接觸,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行!”

從這話可以看出,阮知府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這擺明了就是蛇鼠一窩的人設好的圈套,石掌櫃是要報上次的仇,而阮知府和古裏正,十有八九就是衝她來的!

劉寡婦是有口難辯,菖蒲手指著石掌櫃,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悔的就是她了,當初她若是沒那麼衝動,惹怒了這睚眥必報的小人,今日阿母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知府大人,光憑石掌櫃這話也不能證實什麼,根本不能算是私通。”夏傲雪就那樣乜了石掌櫃一眼,“我們之前和石掌櫃有過衝突,這點鎮上的顧夫子可以作證。因此很難說石掌櫃是不是為了報複,故意這樣說。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根本不可能啊。”

“難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嗎?”夏傲雪反問道,那冷冽和強硬的氣勢,竟是讓石掌櫃一時啞口無言。

“那這花媒婆呢?”阮知府瞧了那媒婆一眼,“花媒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那花媒婆道個是,掩嘴而笑,“前段時間,劉寡婦來尋我,讓我給她保個媒婆,說是要和則神手成親。知府大人,您知道的,我不是官媒。有些不能走官媒的,就想到了我這樣的私媒,不信他們二人的庚帖我可都有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門外看熱鬧的人嗡嗡蠅蠅戲論起來,若劉劉寡婦真的和則神手找了私媒成親,這可是要浸豬籠的!

而這邊青瑤匆匆趕到了則神手家,卻發現則神手依舊是醉酒後昏睡在家,怎麼叫都叫不醒,她無奈之下隻好打了一桶井水來,直接潑到了則神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