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則神手開口說話,顧長風緊接著馬上說道:“回春穀和大宣皇室關係匪淺,回春穀前穀主救了先皇一命,前穀主的兒子都取名為騰天一,前輩既然是回春穀的核心人物,必然也和大宣皇室有所聯係,晚輩隻是想……”
“夠了!”話還說完,原本姿態閑適的則神手滿麵鐵青,“哐當”一聲,手裏的酒壇子都砸了下來,“別說我和大宣皇室不熟,我就是熟也不會告訴你什麼!回春穀和大宣皇室關係匪淺與我何幹?我早就不是回春穀的人了。”
顧長風對於則神手這一番莫名其妙的怒火心裏雖不甚明白,但也知道今日這話題必然是談不下去了,他索性握拳道:“今日多有打攪,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見諒,長風告辭。”
顧長風剛走出一半,又被則神手叫住了,“我瞧你武藝雖算不上高超,但也絕不差。這樣吧,你既是破竹那小子的夫子,暗裏就再授予他些武藝,免得再讓人欺負了去。”
顧長風點點頭,“前輩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顧長風走後,整個院子就更安靜了,剛剛酒壇子砸碎後酒香到處彌漫著,可則神手卻感覺絲毫聞不到酒香,隻覺得胸膛滿滿的苦澀沒處發泄。
“爹,你在九泉之下看到如今的我,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則神手仰頭望著天空,就這樣一直望著,直到眼角一滴淚沿著臉頰滑了下來,他才低頭嗬嗬一笑,又翻身上了樹,躺在樹枝上眯了過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再有半個月就是中秋了。那日劉寡婦讓夏傲雪書信給劉大腦袋後約莫五日就收到了回信,劉大腦袋讓劉寡婦一家安心等待一段日子,上將軍親自去了南瓊尋一位珍貴的藥草給太後,待上將軍回來後,他馬上將此事告知上將軍,並派人來接送他們。
既然如此,劉寡婦一家也隻有耐心的等著。石掌櫃浸在豬籠裏被丟到河裏後,據說屍體都沒人敢去打撈,生怕這妖術會傳染,就是他兒子也放任不管不顧,直到他的屍體漂浮在河麵全部腐爛為止。
這一日破竹下了學回來,看到自己阿姊菖蒲和劉寡婦在灶台邊上說著什麼,他好奇心大起,不由上前問道:“阿母,阿姊,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劉寡婦在則神手的醫治下,雖不如受傷前那邊靈活,但除了幹不了女紅這樣的細致活外,平日裏倒也沒什麼影響,她避重就輕道:“沒什麼,小孩子別管那麼多。”
可菖蒲卻是忍不住說道:“我們在說那該死的知府又開始作祟了。”
破竹聽到這阮知府三個字,就好比吃了蒼蠅般惡心,他已經跟著顧長風開始學武,異常勤奮,就是等著有一天親自了結了阮知府那狗東西。
菖蒲繼續說道:“我們繡坊阿花的妹妹才十三歲,被阮知府看中了硬是拽到府裏做了十二姨太,可憐她還是個孩子。別說這個了,就是稍微好點的男孩子,他也是不放過!”
破竹雙手緊緊握拳,“這禽獸不如的東西!阿母,三哥哥怎麼還不來接我們?”
“快了,估摸著過了中秋差不多。”
夏傲雪聽到母子三人的對話,心裏也是對阮知府的所作所為痛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對了阿母,過幾日聽說那和親隊伍要路過我們鄰鎮,我去瞧瞧好不好?聽說可熱鬧了,會有舞獅,花燈,雜耍,比過年還熱鬧呢。”
“不行,萬一再出點什麼事呢?”劉寡婦一口拒絕。
“阿母,就讓我去嘛,就讓我去嘛。”菖蒲猶自不死心,撒嬌般搖著劉寡婦的胳膊,“我上午去,看一會就回來,行嗎?”
破竹也是孩子心性,聽聞那一日會有這麼多好玩的也跟著央求起來:“阿母,我和阿姊一起去,我將這段時間明珠姐姐寫的字畫全拿去買,鄰鎮熱鬧,肯定比這賣的好。”
劉寡婦被菖蒲和破竹一左一右的搖著,也有些猶豫了。
想到顧長風之前對她提及的事,夏傲雪也跟著說道:“嬸子,我也想去瞧瞧。這樣吧,我們讓顧夫子也跟著去,他會照顧我們的。”
“對啊,阿母,顧夫子很厲害的,您就別擔心了。”
劉寡婦這才最終勉強答應下來,卻一再的告誡他們莫要生事端,隻是看看熱鬧就趕緊回來。
三日後,顧長風帶著夏傲雪三人早早地就往鄰鎮趕去,一路上菖蒲和破竹幾乎都要歡呼出聲,拉著夏傲雪東瞧瞧,西看看,到處都是新鮮事物。
“明珠姐姐,你看那小泥人真好看。”破竹站在一個泥人攤子前,看著那栩栩如生的泥人挪不開眼睛。